“成仙不如同他成家。”
途期年此话一出,途掌门也说不出什么——蜀山门禁止掌门成仙,他不是仙族,自然存了人之常情的,看着自己的一帮弟子长大,青年又是其中最优异的,不可不谓得他的宠。宠到如今,途掌门说不出什么重话,何况转念一想,这人已脱离门派自在潇洒去了,更不好管教什么。
正思绪百转千回,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是雪兔探出头来喊人:“途大人,还麻烦您来照看一下长锦大人。”
途期年黯淡着眼拿绣着长锦花纹的手帕仔细擦净了手,盯着途掌门:“师傅,我知您对我恩重如山,您说什么我都应,唯独、”
他说得极慢极坚定:“唯独长锦,我不能教他受了委屈。”
言毕,抱拳一拱,奔进屋内。
被晾在一边的途掌门只得叹口气:“罢罢罢,你爱如何便如何。”
长锦这一次伤得不轻,雪兔不得不回一趟山上取药,临行前同途枞要了些恶兽的内丹入药,聊胜于无地撑着。
途期年则设了屏蔽仙气的结界,准备同花妖一起宿在客房,好方便时刻照料他。
却没想到雪兔还未归来,花妖却因那药里妖丹的腥气呕得一塌糊涂,直将他吐得清醒过来,只是面色苍白,一张口便气息不稳,手脚冰凉地蜷在途期年怀里不肯动弹。
途半仙心疼得要死,但也无法,只能又是亲口哺喂又是糖果蜜饯地哄着花妖喝了药,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给花妖暖身子。
如此缓了好半天,花妖才说得出几句完整的话来:“途期年……你……你为何骗我……”
途期年难以辩驳,承了这指责,默然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哑声道歉:“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花妖握着他的手,放在小腹处,长出一口气,“我怀了你的孩子……左等右等……”
途期年浑身一震,想起厮杀场景,又是阵阵后怕:“长锦,你说什么?怀孕了?”
长锦的脑袋点了又点,途期年立即便明白这是肯定与埋怨的意思——长锦得知怀了孕,定是欢喜得想立刻告诉他,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说好了去去就回的半仙,等不到便来寻,却发现不靠谱的半仙不仅是在撒谎,还是在拿自己的命撒谎,这让长锦如何不计较?
途期年抚着花妖还未来得及隆起的小腹,一想到掌下睡着两人的子女,一颗心便又疼又酸,软成一汪春水:“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敢了。”
“抱着受伤的你在怀里时,我才体会到那种诡异的满足感,有十分的心疼,也有十分的安稳——你受伤了、你难受、你好或不好,都是在我怀里,是我陪着的。如果换作是我,不知道你在随便一个什么地方这样不好过,等我事后察觉了,一定会难受得杀了自己。”
他魔怔一般重复着:“都是我陪着的,我真是自私。”
花妖被他亲着脸颊,插不进话去,只能细细地喘息着,听男人含了一口醇酒般醉人的嗓音低声喃喃:“长锦啊,我们,不如就成个亲吧……”
成亲结契,昭告三界八荒,自此性命相依、神识相通,两人福祸同担,非一方情死不能解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