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很痛。
我试着扭了扭脖子,发现倒也没有什么大碍,显然下手的人还是有点分寸的。
眼前是一片黑暗。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我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块布,系的并不是很紧,只是堪堪系住不会掉下来而已。
我再试着动了动僵硬麻木的手臂,惊愕的发现居然可以活动,不再迟疑,伸手掀开了眼前的黑布。
仍然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亮都没有。
我摸了摸眼睛,将手指伸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开始怀疑怀疑我是不是瞎了。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从某处传了过来。声音细微的像苍蝇或者蚊子的嗡嗡声,即使我仔细竖起耳朵凝神去听,也听不大清楚。
接着,我开始尝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下的台子也动了动,还伴随着滑轮的声音,有滑轮的台子……是什么台子?
手术台。
我为什么会在手术台上!?
那只异体没杀我…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一翻身,摔下地的同时,手术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啪啦啪啦”的响起一片,跟着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醒了!”
门一下子被拉开,明亮的光顿时涌了进来,照的我不得不眯了眼,伸手来遮挡住明亮的光线。
哦哦,好消息,我没瞎。
有人走到我身边,伸手把我拉起来,“既然醒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问你。”
一把陌生的男声对我说,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容置疑。
我沉默着,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事实上我的回答并不重要,他这句话只是告诉我,而并不是要我回答。
眼前渐渐清楚起来了,光亮也变得柔和起来,我也终于看清楚拉着我的人是什么样,以及我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件私人的医所,放了一张简陋的手术台,旁边是几个柜子,里面装了一些看不懂的药品。
我旁边站了一个男人,皮肤白的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身高大约比我矮一点,穿着干净的白大褂,语气和表情却都十分冰冷。
他带着我往那片有光亮的房间走去,到了以后,他才回头把手术室的门关上。
那只异体正坐在沙发上,房间很狭窄,沙发并不大,他坐在那里就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穿着一身黑色皮衣,优哉游哉地靠在那里,抬头打量着我。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我刚坐下,就听见之前听到的那把声音在说话,正是那个医生。
刚刚没怎么认真看他的模样,现在离得近了看才发现他长的也不错,就是表情太冰冷了一点。最重要的是,他的耳后没有编号。
他也是只异体。
屋里安静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对我说话,一愣,“什么?”
“我想你已经看出我们的身份了吧,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开什么玩笑。
我笑了,“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是新纪年的合法公民,”我伸手指了指耳后,“是有编号的合法公民。”
“不,”他打断我,“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那么笃定,只是因为我后腰上的那个奇怪的印记?或许是我的胎记呢?
大概是我的表情有点不屑,医生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起来,“就是那个编号。那是我们特有的编号,每个新生儿都会在出生时被我们打上编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活在新纪年的区域里,但你确实是和我们一样的。”
“好吧,既然你说我和你们是一样的。那你告诉我,我身上有哪种动物基因?”既然他那么笃定,那我也只好这样问了。
至少在我那么多年的人生里,我从来没有变化过其他的模样。
这个问题显然将他问住了,他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
“我暂时还无法确定…”
“我都说了我不是,”我打断他,“我是被我的父母养大的。我也有着合法的新纪年编号,至于你们所谓的异体编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显然我并不是和你们一起的。”
“一次基因异变都没有发生过?”医生愣住了,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既然有编号怎么可能一次基因异变都没有发生过……”
基因异变又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其实新纪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异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