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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块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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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半梦半醒之际,我被低低的哭声哭醒了。

    想看就多看会呗,我就喜欢你看着我想搞事又害怕门规的样子。

    年纪小,资质差,但是在凡界有钱有势的,或许能钻了空子入内门。

    一个人一年就要交上一百灵石的租子。

门弟子也知道他要走了,故而给他打了两盘肉。

    我看了一眼雾蒙蒙的湖面。

    其实我也没有吃很多苦。

    有门路的凡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天门下等着他们收徒的日期,然后期期艾艾地盼着自己有个资历。

    但我看不到那样的景象,这所小村叫映月庄,大概加起来只有一两百人。顺流而下,大约三爷就能乘船出去了吧。

    他家里人给他塞了十块灵石,叫他帮帮忙。

  

    可间谍b偷偷和我说,读心读出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探头到床边张望,发现太阳已经露了头,但江上还浮着一层薄雾。

    秦越帮了我很多。

    资质差,家里也有一点点积蓄的,几乎是倾尽家产地留在了杂役庄。

    哦豁。

    “秦师兄说的哪里话。”我笑了笑:“您是刚刚闭关出来?”

    我拿起勺,慢悠悠地喝了一碗鱼汤。

    “哟,阿晏。”那人看了我一眼,语气透着几分亲昵:“这才两年没见,你又长高了。”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盛了一大碗鱼汤,顺带夹了几片烤肉放在我的饭碗里:“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阿晏一向亲近他,会乖乖听话的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打量挟恩图报呢。

    我想了想,索性起身。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比起他女儿的悲容,三爷却极快地拉着儿子上了船。

    三爷应该退了租,我该去买地了。

    三爷家的大女儿在桥边送他们。

    我大概就是道宗哪个去世了的外门弟子的孩子,被当成卧底养了几年就安插到了别的门派。

    “师兄,一份烤鱼套餐。”我微微低了低头,喊到。

    “那……”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年纪超过十四的,连山门都进不得。

    他是以厨入道,这一辈子不知道有没有能入内门的时候。

    毕竟三爷退的租足足有六分地呢。

    “也祝师兄顺利进入内门。”我点点头,把餐盘端过来,心下暗叹。

    到那时,他就可以……

    新租的田,我打算都种上灵米。

    外门要修行,杂役庄需要吃穿用度,一拍即合。

    而道宗每月给我寄来的用度,将将只有十块灵石。

    两年……对于闭关的人来说只是短短一瞬。

    五岁以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学堂讲过,杂役庄在天门山脉附峰的半山腰,所以有河。整条山脉绵延起伏,主峰才是内门弟子的居所。只说杂役庄,便有上万人居住。

    我总觉得他在看我,于是吃的更慢了。

    秦越看着这个身形单薄却俊秀的小杂役。

    看着饭没吃几口。

    “嗯,快筑基了。”秦师兄笑着回道:“筑基以后参加宗门大比,说不定就能进内门了。”

    尽管这些几乎都是依靠外门弟子提供的。

    于是他替这人租了一分灵田,又交了五年的月供,把他送进了村里的学堂。

    我心里暗暗叹气,决定明天再租一分田。

    他顿了顿,又不经意地给我夹了一张饼,轻声道:“倒是你,也快十四了,怎么……不试试再测一次资质?”

    可看了看这张脸,他硬生生地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秦师兄是以厨入道,做饭的滋味很好。

    我吃完了,三爷还在那里呆呆的坐着。

    杂役庄前的这条河是自林地奔涌而来的。

    若是入了内门,他说不定能把他带在身边做杂役。

    当初他到杂役庄来,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

    我端着饭找了个角落坐下。

    秦越当时已经是外门弟子,本看不上那几个钱。

    “师兄说笑了。”我摆摆手:“我五岁就试过了,没有那个天赋。倒不如再多租几分地,凡人的寿命也不过百年,在杂役庄安安静静过一辈子,挺好的。”

    也难怪,管吃管住管教育医疗,一百灵石也不算高。

    彼时燕州大旱,几乎是易子而食,民不聊生。

    甚至秦师兄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喝鱼汤的这点细节。

    但我记得,五岁那年我被道宗的人带出来、装作凡界的人走到天门的一路上看见的事情。

    七点了。

    ……秦越不肯收我的钱,坚持说我像他弟弟。

    我也是直到十岁才知道,原来杂役庄的年租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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