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不自在,有种被人扒了衣服的感觉。听起来这念头很冒犯学姐,但她的眼神的的确确冒犯了我。
秦征怎么会迷上这么一根花花肠子?我百思不解。
“她就那个德行,她跟她对象是开放关系。”
学姐待了没一会儿就回去了,秦征接替她的眼神,继续打量我。
干嘛呀,好像刚才是我情愿站在那里给你的心上人“扒”一样!我不高兴秦征明显带了醋意的审视,真倒了八辈子霉,好端端给人“扒”了一遭。
但我不想吵架,不想把自己掺进她们乱七八糟的关系里。我忙考试都忙不过来,马上期末了,我还想拼一拼奖学金呢。
“真行,人家一对放得开,商量好了,你算什么?”我老气横秋地叹一口气,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好好控一控她脑子里进的水,“屁的开放关系,不就是她们相亲相爱,拿你解闷儿吗?”
“你闭嘴!”秦征突然来火了,就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拐几步就是图书馆,她冲我嚷嚷。
我的脸腾一下热起来,心却踏实了——对啊,我就是天生爱脸热,我虚什么,你才该虚!
分明已经虚了,都恼羞成怒了。我指责秦征听不进良言,不识好歹,秦征一个劲儿让我闭嘴。
当然引来视线,不过不是冲我,是冲秦征,谁让她说不过我就掉泪。
我硬着心不说软话,凭什么我说软话,就因为她会哭?眼泪真那么好用,她早不必对着我掉它们了。
秦征半个月没理我,我也没理她。但我承认我有点想她。
若她知道我是怎么想她的,肯定让我免了。我也诧异我怎么会那么想她,想到床上去了。
别误会,床上当然没有我,是秦征和她的心上人。
我总忍不住想,她们上床了吗?怎么接的吻?脱没脱衣服,已经探索到彼此的哪里了?……
有这么个变态朋友,我都替秦征感到悲催。
可我们还是朋友吗?
秦征说是。考试周的一天,她突然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既没有“我原谅你了”也没有“就原谅我吧”,似乎我们谁也没有得罪谁,一切照常。
“那天在浴室看见你了,想叫你,怕你害臊。”
我们这时在食堂,她坐在我对面,提前吃完了自己那份,靠在椅背上看着我吃。看看,她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我的回答是一个白眼,我真有点害臊了。
但我还想听她说下去,她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我害臊。
“我挺羡慕你的……”她说,神情欲言又止。
我刚把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宫保鸡丁里最后翻出来的,一边嚼着,我打起哈哈:“多新鲜,我身材这么好,要哪有哪。”
“是,胸大腰细,好看。”她接我的茬,轻飘飘一笑。
我彻底害臊了。想不通为什么我没法把她当同屋姐妹那样看,从一开始就没法。之所以留意她,真是因为她那一身黑?我越来越不敢认。
我告诉自己这叫自作多情,别以为人家喜欢女生,就对每个女生都想入非非。想入非非的是谁呀?真不识逗。
“所以呢?”从食堂出来,我把她言又止的话续上了,“你到底哪不顺?”
“这么懂我?”
“你不就等着我问。”
“有吗?”她装无辜。
我实讲:“你没事何必羡慕我,我哪值得羡慕。”
“刚说了啊,胸大腰细。”
“没完了你?”听她的耍逗腔我就手心发痒,想找点什么掐掐,“说正经的,少不要脸。”
遛出去好远她才绕回正经,道:“我和她开房了,她不让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