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怪惭愧的,虽然从小在这一片地方长大,却极少逛过县城,小时候是家里穷,唯一一次出来,还是十二岁那年,堂姐带她出来的。
后来因为生病,哪也去不了。
再后来,离开了家,就更没机会了。
十年,小县城早已是更换新貌。
早茶上桌时,服务员姐姐一直在给沐歌抛眉眼,又赠酸梅汤又送小食的,陆漫漫笃定,沐歌不是初次光临。
起初他还狡辩,说自己国民度高,长的又帅,被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她就是不信,就算是手机导航,也不可能轻车熟路就找到这家店,况且论起腕,她现在可是国际公司的,凭什么?
然后,沐歌举手投降,全招了。
沐歌确实是这家馆子的常客,第一次还是陆父带他来的呢。
陆友生跟沐歌说,他女儿自从吃过钱记早茶后,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这家店,那时候没钱,不舍得下馆子。现在不差钱了,却也没什么机会来了。
于是沐歌每次来看望陆父陆母,临走前,都会来吃上一份早茶,更多的,是吃一份想念。
听完这些,陆漫漫就不说话了。
“是不是人家送我酸梅汤不开心?嗯?”沐歌把酸梅汤放到她面前说:“呐,给你喝好了!”
她面无表情的给他挪回去,“留着自己喝吧!”
沐歌很是开心,逗她说:“吃醋啦?”
“没有!”
“分明有!”
“没有!”
“有!”
“沐歌!”她好像真生气了,语气严肃起来。
沐歌耸耸肩,不再开她玩笑
陆漫漫夹起一个烧麦,咬了一口,说:“你明天回北城吧,这儿已经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沐歌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内心毫无波动,“不回。”
她放下筷子,臭着张脸,一言不发。
沐歌去碰她的手,说:“漫漫,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何要骗自己呢?”
陆漫漫:“你想多了。”
“如果是我多想,当初在飞机上,你为什么紧张我出事?嗯?”
话题沉重了,早茶变的索然无味。
陆漫漫缩回自己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要给我爸妈送饭了。”
她说着,从凳子上起来。
“漫漫…”沐歌叫住她:“那份合约我一直没签字,别让我等太久。”
回到病房,看见妈妈正在给爸爸按摩,老俩口相濡以沫的爱情,真让人心生羡慕。
陆漫漫守在外面,不愿打扰他们。
此刻,她的心是乱的,沐歌的话聚集在脑袋里反复出现,挥散不去。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已经不爱沐歌这一点,只是以为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了。
可是沐歌为她做了那么多改变,她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特护病房里,传出陈芬郁的叹息声:“你说咱那丫头,现在还瞧的上小歌吗?”
“女儿可没你那么势力眼,再说他这两年的表现,咱不都看在眼里?”
“也是。”陈芬郁觉得有理,一想哪里不对,变脸道:“哎陆友生,你居然说我势力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