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正好结束,两人面对面,翩翩行礼,对视的目光中却满是刀剑利刃。
舞曲间隙,场上爆发出掌声,孔晗借着动作遮掩,低声说道:“调查得很不错嘛。”
宾客们醉了大半,摇摇晃晃,瘫倒在沙发上,甚至是地毯上,满脸红晕抱着酒瓶,烟花的残骸被进进出出的人踩过,在地上留下亮闪闪的金箔,水晶灯下成簇绣球花璨然绽放,蓝白相间,让整个晚宴变得更加梦幻迷离。
“可我介意。”傅兰斯穿过人群走到孔晗身边,搂住他,笑道:“东方的神佛有寓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种浪漫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尊重。”
“催情的?”
头一次见他这狼狈样,孔晗心里乐开了花。
阿德里安这才道:“听懂了,是很浪漫。”
孔晗打开门,面露微笑:“我不仅要放了你,还要成全你们,我在你的房间放好了热水和牛奶,她在隔壁等你。她很害羞,所以你不要开灯,不要说话,
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暗示。
他的目光如狮子,扫了一圈,立马有下属拍马屁:“是啊,天生一对。”
“别装了,累不累。”孔晗笑着嘲讽:“就凭你,被玩儿烂的黑寡妇?”
偏偏阿德里安也来搅浑水,拍拍傅兰斯的肩,开玩笑道:“是不是优秀的孩子结婚都早,都不给我留机会,看看我的女儿玛缇娜,和你多么般配。”
傅兰斯笑着指了指走廊:“207,你的房间。”
笑道:“我没兴趣,不过我爱人很喜欢,你教他。”
阿德里安显然没料到傅兰斯一向乖顺,现在却当面驳他面子,顿时懵住,无言以对。
傅兰斯唇角浮起一抹嘲讽,问道:“还是说,您听不懂?”
“事实上,折磨你并不会让我快乐。”孔晗笑笑:“倒是伊莲娜,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很有趣,她说用这个秘密作交换,让我放了你。”
见孔晗不应,他有些自暴自弃,几乎要哭出来:“我真蠢,老是在拖累她。”
“什么秘密?”
作为西班牙本土人,玛缇娜从小耳濡目染,会跳这舞不奇怪,她就像是街头寻常可见的吉普赛女郎,美,却审美疲劳,而孔晗这样一位东方男性,跳出了另一种感觉,气质优雅,飘然若仙。
整场晚会,玛缇娜都像只花孔雀,缠在傅兰斯身边,明目张胆地调情勾引,完全无视了孔晗的存在,好像她才是女主人,在场宾客有心细的,发现不对劲,偶尔便有不怀好意的揣测目光落在孔晗身上。
他掏出一包药粉抖进杯子里,摇了摇递给侍应,摆了个“嘘”的嘴型,摆摆手让人走。
孔晗悠悠道:“这些天伊莲娜一直在求我放了你,知道她都付出了什么筹码吗?”
孔晗不禁笑出声,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蔫儿坏。
“当然是你和她的秘密,很感人。”
孔晗坐在二楼看台上,只见傅兰斯和侍应生吩咐了什么,很快那人就端着一杯红酒,上了二楼。
玛缇娜笑意盈盈,没好推拒,便牵起孔晗的手,没想到孔晗配合着她,跳得比她还富有美感。
晚上十点,舞会还没结束,玛缇娜借口说自己累了,退场去客房,走之前眼神赤裸裸盯着傅兰斯,勾走了他的红酒杯,转一圈,对着他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留下一道明艳的口红印。
阿德里安显然把玛缇娜当作最后一张王牌,连傅兰斯是混血、母亲出身吉普赛人都调查到了,借着生日宴献宝,刻意讨好,势必要让玛缇娜勾走傅兰斯的魂,掠夺他手里的资源。
玛缇娜璨然一笑:“好。”
孔晗不费什么功夫就抢走了她的风头。
孔晗无言以对。
他拦住侍应生,端起那杯酒闻了闻,敏锐如他,察觉到了一丝药味儿。
她没料到孔晗能直接撕破脸骂她,差点憋不住,脸色阴郁,挑衅道:“那我们走着瞧。”
见孔晗来,他都不屑抬头。
看热闹不嫌事大。
玛缇娜笑道:“我听不明白。”
“为了我们伟大的友谊,我提议让傅先生加入我们民族,这样他可以拥有多个妻子。”阿德里安看向孔晗,笑道:“孔先生,你性格这么随和,不介意的吧?”
“不是。”侍应生老实回答:“是安眠药,傅先生说,希望玛缇娜睡得像一头死猪。”
却不是送给他的,而是207。
东方人跳自己民族的舞蹈,多少也叫人有些骄傲。
做完这件事,他偷偷溜去地窖,上次的事伊莲娜怎么求他,他都没有原谅,所以至今文森特还被关押在这里,作为一名废弃的棋子,阿德里安早就不管他死活了,在上面莺莺燕燕歌舞升平,他却在下面挨饿受冻脸色铁青。
文森特这才面露惊恐,哀求道:“折磨我吧,不要为难她。”
地窖本就是储存食材的,常温很低,他被关了这些天,肉眼可见地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