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耸肩。
纽特忽然无法忍受了。“请别……忒修斯,它还在流血……不,别动,让我……”
忒修斯注视着纽特朝他靠近,把拉扎尔接了过来,让它停息在自己的手臂上——他的弟弟当然会给他的精神体起名字,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会感到惊讶?也许,忒修斯想道,我会感到意外是因为纽特对待它们就像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就像它们是他那群在霍格沃兹认识的朋友。自从受伤以来,忒修斯已经习惯了在纽约塔出出入入,没人把拉扎尔身上那个可怕的伤口当一回事,除了在争夺格林德沃时伦敦塔的专员提到“我们勇敢的小伙子所付出的代价”的那些时刻。纽特把它一条腿上的纱布用向导那种特有的神情注视了一会,将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溃烂了,”纽特肯定地说着忒修斯说不理解的事。“你最近都没有时间和它独处,这对它的伤口不好,忒修斯。你的医生所使用的治疗方法并不适合它。”
“是吗?”他的本意并不是嘲弄,他看到纽特畏缩了一下,“如果它的向导能多点来看它,可能它会感觉好点的。可怜的拉扎尔,它上次见到对方还是在——”
“你知道我有事要忙。”
一场即将爆发的争吵被推门而入的特拉维斯打断了。特拉维斯的第一个反应是把帽子放到桌子上,把《塔中快讯》——一份忒修斯十分厌恶的报纸——甩到了帽子的旁边,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这倒是奇怪的一对。有事找我?”
纽特望向忒修斯,对自己的哥哥将他拽到此处来的不满,从他的姿态中沉默地表达出来。他对特拉维斯的看法,也渗入了这份缄默里,它几乎是沉甸甸的,和特拉维斯写字桌上的那叠吸墨纸一样。“如果这是关于协议,”特拉维斯开口前观察了一下他俩,“那么你是白跑一趟了。你对塔的义务抵消了,斯卡曼德先生,我们不在乎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如果纽约塔要你,随你的便,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一些不客气的话语已经在纽特的胸腔中酝酿,但忒修斯把他拦住了。他上前一步。
“我意识到我已经错过了抗辩的最后期限,但是根据Hedger诉Mauler一案,伦敦塔属地的哨兵在结合确立前,还是有最后的宽限期的。根据Hedger一案,服役期的共感者,包括在结合期间被抽调参与突发任务的共感者,其任务的优先权凌驾于结合的责任,并给予四十五日的宽限期。我想我适用于这种情况。”
纽特在微笑。特拉维斯不耐烦的情绪一定被他弟弟接收到了。“忒修斯。”这时候叫他的名字有警戒意味。首席哨兵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把椅子上,还没到中午已经第二杯威士忌了,那群巴黎来的共感者没让他好过。三地魔法塔的人都是为了格林德沃而来,谁不想把他带回到自己的国家呢?这是特拉维斯最需要他的时候,如果说忒修斯对于利用这一点有丝毫内疚,也被特拉维斯轻蔑的一哼驱散了。
“我已经有向导了,”忒修斯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他正站在这间屋子里。”
纽特震惊地望着他。特拉维斯把酒杯搁回桌面。“所以,你弟弟愿意成为一个傲罗?他终于打算接受伦敦魔法部为他提供的职位了?”
“什么?不,”纽特对此的反应倒很快,快得差一点让忒修斯伤心,“我不接受。”
特拉维斯一脸厌烦。好像他已经打胜了一场看不见的战争,而胜利来得太轻易了,他简直没有品味到大肆屠戮的乐趣。他把目标转向忒修斯。“我以为你和莉塔·戈德斯坦已经进入到了稳定的阶段,我听说你们俩的精神评估进行得很顺利。””
纽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戈德斯坦小姐想要留在美国,而我还要回伦敦塔服役,我们不合适,特拉维斯,”忒修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很清楚提到这一点让特拉维斯看到了他手里全部的赌注:也就是没有赌注,“这里面可能有某种误会。”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弟弟没有像拉撒路一样起死回生以前,听从塔的安排,只是你的权宜之计。我现在倒闹不懂你们俩之间谁更狡猾了。等待你的弟弟成为整个格林德沃案子的大红人,然后才对我们宣布他是你的向导这个消息,这一切是你计划好的吗?”
“我想忒修斯肯定没有这种想法,先生。他仍然是效忠于塔的,自从他成为哨兵以来,塔就是他唯一谈论的事。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不可能背叛塔的哨兵了。”
“是吗?”即便纽特的这番话打动了特拉维斯,忒修斯也没有看出来。
“你的柏拉图游戏我不感兴趣,忒修斯,”年长的哨兵在漫长而冰冷的沉默后说,“你仍然需要一个真正的向导,最好是一个傲罗。纽特·斯卡曼德没有精神体——别这么看着我,这种事情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他也没有正式的向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