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个护士打扮的人推着另一个年长者的轮椅,顺着卵石铺成的小径往这边走来。他躲了起来,树干把他遮住了。他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忒修斯,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连接被拉近,与忒修斯的感应在他的意识里不曾加强。纽特沉浸到自己的意识深处,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告诉他:周围的感应区域内大概有十五个哨兵,大部分能力都很弱。他们集中在那栋建筑的左翼。
纽特在两个热烈交谈的向导的掩护下进到了这栋被称作哨所的建筑里。他刚拐进一条走廊,就不得不躲进洗手间里。直到他能稍微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他才敢把头探出去,他的眼睛确认了他刚才看到的景象:是莉塔,他哥哥的未婚妻。
纽特跟在她后面,尽量不让她发现。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因此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可是她在走廊上停下来,和一个医生打起了招呼。纽特这才意识到,她是准备离开了。“我知道,”莉塔疲倦的语气仿佛在摆脱某种纠缠,“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用上那些。”
“向导素?”对方有些惊讶,“那是合法的。听着,莱因斯坦小姐,你不可能这么一夜又一夜地守在这儿,我们都知道斯卡曼德先生的情况……”纽特心跳得如此剧烈以致于没听清之后的话语:“……我想那些把他送来的先生们会理解的。”
“他们只是想给他下药,以便他能尽快交代最后一次见到格林德沃的——对不起,”莉塔收起了尖锐的,几近控诉的口气,“道森医生,我会考虑的。”莉塔的口气暗示了什么,对方不再劝说下去了。
纽特按捺住自己,等到这两个人干巴巴地交换了两句关于天气的看法,用礼貌的口吻互相道别。纽特跟在这个男人后面,与莉塔擦肩而过,她没有注意到他。纽特感到片刻的伤感——他知道自己该为向导能力的长进而欢欣雀跃,但他更想知道是什么让莉塔疏忽到了这种程度。看来忒修斯的情况不容乐观。
根据那个男人顺着过道走去,在每间病房门口停留的时间长度来看,第三间就是忒修斯的病房。道森医生巴不得从他的病房前脚底抹油溜走。纽特在门口做了一次深呼吸,休整片刻才推门进去。他踢到了门边的一样东西,忒修斯睁开眼睛。
“这是个梦吗?”忒修斯说,用一种纽特认不出来的疲惫嗓音。
一阵酸涩涌上纽特的鼻腔。“恐怕不是。”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大了些,能够听清了,但仍像是在嗫嚅,“我想不是。”他还没说完第二句话便过去抱住了忒修斯,皮箱掉在脚边。忒修斯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纽特用手环绕着他:现在他终于不需要压抑住自己的低泣了。
TBC.
第18章 18
一队哨兵经过他们的窗前。纽特从床上欠起身。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把调频电台转到他唯一所知的循环播放白噪音的频道。听上去如同音乐,哨兵们听不出此中的区别,但是任何一个向导都深谙此道。让他们祈祷这队人马中没有向导吧。白噪音给出时间让纽特加强自身的屏障,如今它必须变得更加可靠,因为它要兼顾两个人。他在那队哨兵的情绪里这儿戳戳,那儿捅捅,然后迅速撤了出来:他们并没有刻意在寻找什么人。纽特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冒着冻僵的风险下床去,把窗户关上。但这个动作引起哨兵警觉的危险同样大。他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半个身子探出被窝,还在犹豫不决,忒修斯伸出一只胳膊,重新把他拽回了床上。
忒修斯的手搭在他的后颈上,懒洋洋地抚摸着。纽特用冻僵了的嘴唇擦过他的下颚,落在他的喉结上,忒修斯声音嘶哑地吸了口气。他侧耳聆听街道上的声音。
“小博伊德都长大到可以巡逻了。还记得他过去是怎么欺负你的吗?”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
“让我们这么说,”指尖在纽特的颈侧停下,“他有一种独特的打喷嚏的方式。”
“哨兵。”纽特责难似的说,但一个掩盖不住的微笑在他的脸上流露出来。
“这个街区又不大,纽特。谁都认识谁。这附近是我们长大的地方。”
“那是对你来说,”纽特反驳道,“那时候可没人认识我。博伊德太太每个圣诞节寄来的卡片,上面写着:祝斯卡曼德先生和太太,以及你们出色的哨兵圣诞快乐。总共两行字,用羽毛笔写的。她每年都让我提心吊胆。因为他们家的猫头鹰总是狐疑地绕着我们家的烟囱飞,怀疑里面有渡鸦的蛋。或者巢,或者幼崽。”
“它很有见地,”忒修斯抿唇微笑,“我是说那只猫头鹰。”
“好吧,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吧:里面确实有。”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说这话的语气让纽特想要吻他。不过得等那队哨兵过去以后再说。忒修斯看出了他的迟疑,他的手从纽特的睡衣探进,抚上了他的背。纽特吸口气,嘴唇稍微分开,喉结不由自主地咽了下。他不赞同地望着忒修斯,后者在他开口发难以前把一个吻印在了他喉结下方的凹陷处,纽特仰起头喘息,忒修斯挑眉望着他。无辜,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