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睜開眼睛,方才閉目養神好像發了一場夢,正想整理好自己的儒服,卻發現不知何時換了一件旗袍,而且大腿的力量好像變弱和更肉乎乎了,胸部也微微膨脹了起來,不容細想,船夫道:「天鷹教跟貴派還是不見的好。請俞三俠將屠龍刀放在船頭,我們這便送你過江。」俞岱岩氣往上沖,正欲開口。那人又説:「此刀是武林至尊,天下武學之士,哪一個不想據而有之。」俞岱岩想:此刀既落入我手中,須交到武當山上。那人細聲細語說了幾句話,聲音低微,如蚊子叫一般,俞岱岩聽不清楚,問道:「你說甚麼?」
艙里那人又細聲細氣的說了幾句話,聲音更加低了。俞岱岩走上兩步,問道:「你說甚麼?」這時一個浪頭打來,將帆船直拋了上去,俞岱岩乳頭和左右大腿之上,似乎同時被蚊子叮了一口。其時正當春初,本來不該有蚊蚋,但他也不在意,朗聲說道:「貴教為了一刀,殺人不少,海神廟中遺屍數十,未免下手太過毒辣。」艙中那人道:「天鷹教下手向來分別輕重,對惡人下手重,對好人下手輕。俞三俠名震江湖,我們也不能害你性命,你將屠龍刀留下,在下便奉上蚊須針的解藥。」
俞岱岩聽到「蚊須針」三字,一震之下,忙伸手到胸腿間適才被蚊子咬過的處所一按,只覺微微騷麻腫脹,明明是蚊蟲叮後的感覺,轉念一想,登時省悟:「他適才說話聲音故意模糊細微,引我走近,乘機發這細小的暗器。」眼下只有先擒住他,再逼他取出解藥救治,當下嬌喘一聲,左掌護面,右掌護胸,縱身便往船艙中沖了進去。
人未落地,黑暗中勁風撲面,艙中人揮掌拍出。俞岱岩右掌擊出,騷麻之下,這一掌只使得了兩成力。兩人雙掌相交,砰的一聲。俞岱岩但覺掌中一陣劇痛。原來適才交了這掌,又著了道兒,對方掌心暗藏尖刺利器,雙掌一交,幾根尖刺同時穿入他掌中,而且黑暗中不知敵人多寡,不敢冒險徑自搶上擒人,又即躍回船頭。只聽那人笑了幾聲,說道:「聽聞俞三俠掌力驚人,看來徒有虛名。相反在下這掌心七星釘就可不是女孩子的花拳秀腿了。」
俞岱岩急忙取出屠龍寶刀,雙手持柄,呼的一聲,橫掃過去,但聽得碰的一聲,鐵門上被劃出了一道白痕,這刀果然是鋒銳絕倫。正想提刀再斬,卻發現胸腿酸軟,竟再提不起刀。俞岱岩怒吼:「你這毒好薪歹毒!」艙中笑著說道:「只要俞三生放下此刀,解藥定必雙手奉上。」俞岱岩氣極,出進九牛二虎之力提起刀,再向倉門劈去。
那人見來勢兇猛,順手提起一隻鐵錨一擋,擦的一聲輕響,鐵錨從中斷截。那人向旁躍開,叫道:「要性命還是要寶刀?」俞岱岩道:「好!你給我解藥,我給你寶刀。」這時他腿上中了蚊須針之處漸漸騷?,這把屠龍刀他也是無意中得來,本不如何重視,於是將刀擲在艙里。那人大喜,俯身拾起,不住的拂拭摩挲,愛惜無比。那人背著月光,面貌瞧不清楚,但見他只是看刀,卻不去取解藥。俞岱岩覺得腹中騷痕加劇,胸部逐漸膨脹,大腿肌肉好像在慢慢溶化,說道:「解藥呢?」那人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滑稽之極的說話。俞岱岩怒道:「我問你要解藥,有甚麼好笑?」那人伸出左手食指,指著他臉,笑道:「嘻嘻!你這人怎地這般傻,不等我給解藥,卻將寶刀給了我?」俞岱岩怒道:「男兒一言,快馬一鞭,我答應以刀換藥,難道還抵賴不成?先給遲給不是一般?」那人笑道:「你手中有刀,我終是忌你三分。便說你打我不過,將刀往江中一拋,未必再撈得到。現下寶刀既入我手,你還想我給解藥么?」行走江湖多年,俞岱岩本不應敗在如此愚蠢力手段中,奈何身中兩毒又身處敵營,心慌意亂之下材做錯決定,果然是一步錯步步錯
「我」俞岱岩正欲說話,怎料毒性發作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