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太过清闲的结果,就是桑榆从早到晚,接受着老人家的口水轰炸,一旦反驳,就一顶敬老爱幼的帽子扣下,晚上躺在封朔怀里,痛诉自个儿遭受的戕害,对方不但不安慰,还做出一副自找罪受不当同情的嘴脸,愈发愤恨。
“你到底在固执什么呢?”封朔轻声问道,手指在她细密的发间穿梭,此时 ,寂静无声,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相依相偎。
是了,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怕被背叛?那是以后的事。怕相处不来?那也是以后的事。所有的担心畏惧都是在将来,而现在,他们在一起了,还会在一起很长时间。而且,他们相爱-----这一点,何其重要!
婚姻的承诺,是一个男人所能给予的最高的承诺罢?因为爱到极处,所以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承认他的爱情,希望能够在漫长的岁月中相互扶持,相互属于。
桑榆发狠的在封朔胸前一阵胡乱揉拧,恨恨地道:“便宜你了!”做出一副狰狞的神情来,“你要是日后敢欺负我,我就咬死你。”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小猫,看得封朔爱意满满,加之桑榆竟是同意了,快活至极,抓过桑榆就是一顿狂吻,抱起桑榆赤着脚在地板上转了好几圈儿,大声道:“我封朔,必定会一生一世,挚爱吾妻何桑榆,除她之外,无人再入我心。尽我毕生之力,想我妻之所想,做我妻之所言,不离左右,生死相依,如有违背------”定定直视桑榆清亮眼眸,缓声说道,“生不得所爱长相依偎,死不得所念魂魄得见,纵金帛权势不得换取所思所盼,终生悔恨,郁郁而亡。”
桑榆心底一紧,好重的誓言呵,这个男人是在向她担保一世的幸福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傻呼呼的,连用甜言蜜语随便哄人都不晓得的笨家伙,她眼底红润,泪珠儿乱滚,被手忙脚乱的男人一一舔去,却又不断坠落,男人急了,抱着小女人站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桑榆笑起来,眼中仍有泪花,却在他耳边说道:“笨家伙,与君结发为夫妻,寸心誓,长相守。从今往后,爱你如命,怜你入骨....”
笨家伙,确实是笨家伙呵。在别人面前那样聪明的人儿,怎就在她面前恁的笨拙?不过是爱到深处,除了爱,就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小人儿,竟有时会恁的手足无措----怎么会那样的爱一个人呢,情意已经化作绵绵丝线,缠入骨血之中,爱她,竟成了呼吸般自然,停止爱她,就是停止生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够讨她欢喜,该怎样说话,才会教她开心,只知道多见一次,就多爱一分,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们明天就去公证,然后我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男人意气风发的说道。
“那个----还是明天再说吧。”女人心虚地说道,攀着男人的颈,小小打了个呵欠,装模作样地道,“嗯嗯,我累了呢,先睡觉,有事情明天再说。”
“你说我们去请谁呢----”封朔话语间看到桑榆已经闭上眼,整个人缩进自个儿怀中,不由闷笑,上床熄灯,慢条斯理道:“小乖,不可以食言而肥呢。”
怀里人儿动了动,一脚用力踹在他腿上,愤愤地低声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一阵磨牙,叹息道,“算了,栽在你手上就是了。”声音中不无悲凉。封朔眉开眼笑,可以想见小人儿捶胸顿足的后悔样儿,但便是如此,亦是可爱到极点呢。
拂晓
因为桑榆才十九岁,不得不等待几个月才能进行公证,犹是如此,封家依旧一片忙乱,封老一副老怀大慰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上上下下,都为着这个消息忙得人仰马翻。
桑榆顿足叹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封朔只是笑,时不时抱住亲上一亲,心满意足的样儿,看得桑榆恼羞成怒,伸足踢去,他也不避,任由她闹,实在是气的狠了,就好声好气慢慢儿哄,拉到房间里面,出来时桑榆眉梢眼角春意流转的俏样儿,看痴了一干年轻男子,气煞了个乱吃飞醋的男主人。
媒体长篇累牍的报导,什么“新世纪仙度瑞拉“啦“麻雀变凤凰好戏上演”啦“豪门之恋”啦
,过程之曲折香艳,手段心计之复杂决断,不得不令人感叹。版本众多,什么晚会相遇一见钟情,青梅竹马家庭变故相见之后毅然相恋,初恋无果旧情复燃,报仇雪恨浪子回头,真真是比连续剧还要精彩。桑榆每日抱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对比自家经历,大为感叹:“哎呀,原来我们之间这么艰难啊,你居然还为了我这个狐狸精抛弃江山哦?”
封朔把她连报纸一并扯进怀里,一眼看去,标题分外显眼“封家少爷不爱江山爱美人”,不由调侃:“你才知道?”桑榆摸摸他的脸,怜惜地道:“唉,真可怜,惜惜哦。”作势亲了一记,封朔不依地追上,唇儿紧贴,舌儿相戏,只觉得魂儿都彼此交融,亲密无间。桑榆轻轻捶了他一下,算是抗议。封朔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笑道:“我们去欧洲,随便找个小镇子,住上几天,边走边玩,好不好?”桑榆眯上眼,微笑;“好啊,我们到处走,哪里有风景,就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