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鸿哲的问题,罗乐晔就像一个已经等待了一个世纪的囚徒,终于等到了审判者对自己的拷问。
顾鸿哲看着罗乐晔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着眼前的爱人,心里的困惑,疑虑,仿徨,担忧在此刻全部被罗乐晔看自己的眼神所化解,只见罗乐晔正以一种难以割舍且极其歉疚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顾鸿哲一路上都在回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在知道真相后他只想着第一时间回到家里,拥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内心对罗乐晔感到十分的亏欠,这种亏欠感不仅仅是因为顾子娟是他的家人,更多的则是他明白罗乐晔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而自己对此却感到无能为力。
顾鸿哲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紧接着立即拨打给了顾子娟,他连续拨打了几个,但是对方却不接电话,他忍不住爆粗口骂道:“TMD!为什么不接电话!”
顾鸿哲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他放下了手里密密麻麻的财报文件,接着说道:“婉儿,你等你妈回来后找她谈一谈,我现在手里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先不和你说了。”
顾鸿哲的声音越说越大,偌大的房间里,罗乐晔的耳边尽是对方的声音和刺入人心的话语,只见他突然笑了出来,带着有些悲悯的眼神看着顾鸿哲,仿佛又像是在看对方眼中的自己,随后平静地说道:“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如果你还想了解什么的话,应该去问你姑姑,而不是问我。”
“罗乐晔!”顾鸿哲心急如焚地闯进了自己的家大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不相信你说的话?”顾鸿哲向前迈了一步,罗乐晔则被逼后退了一步,一下子被逼到了沙发边上。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紧锁的眉头使他的眼眶更加深陷了进去,他的眼眸看上去深沉而又忧愁,只见他边走边嘀咕着:“蒋文桀说婉儿不是他的女儿,婉儿是姑姑和外面男人生的,现在乐晔和婉儿是兄妹,那么婉儿的亲生父亲就是…罗乐晔的爸爸…”
“我妹妹她,婉儿她...”顾鸿哲没有勇气说出这个事实,只见他抬头望向水晶吊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蒋婉儿和你是兄妹,你爸和我姑姑当年在一起过,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罗乐晔听到声音后从楼上卧室里飞奔了出来,他看到顾鸿哲正站在客厅里,连鞋子也没换,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到了家里,这些不正常的举动打破了他一直以来都在竭力维系的宁静,他胆怯地看着对方,随后缓缓地扶着楼梯一步步向顾鸿哲走去。
“罗乐晔,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报复顾子娟?”顾鸿哲唯一能想到罗乐晔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就只有这个了,想到顾子娟和蒋文桀吵架那晚,凌晨深夜对方都坚持和自己一起去看顾子娟,而顾子娟当时看到罗乐晔
现在,所有的问题仿佛都有了答案。
我和罗乐晔是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
罗乐晔:“你如果下次再开快点的话,我也可以选择跳车,换你来守寡。”
顾鸿哲:“我可舍不得你年纪轻轻的就守寡,飙车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但是,哥,喂,喂!”
“婉儿今天在家里看到了鉴定报告,她刚打电话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后不告诉我?我姑姑是什么时候找你做亲子鉴定的?她和你父亲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对,我很早就知道了,关于我爸和你姑姑的事,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俩居然会有孩子。”
顾鸿哲此时的质问在罗乐晔的脑海里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回了,有时他发呆时会想象现在的这副情景,有时也会在梦里梦见,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刻好像是他一直在等待却又一直在躲避的,只见他注视着对方,坦然道:“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这个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面对罗乐晔的反问,顾鸿哲的情绪被激起,随后说道:“过去当然不可能被改变,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难道你想瞒我一辈子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子娟就是我姑姑,因为她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调查你,还在背后诽谤你,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早就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了,然而你却什么都不肯说!罗乐晔,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告诉我,我就会偏袒我姑姑,你难道真以为我不知道顾子娟是什么人吗!”
“鸿哲,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罗乐晔故作镇静地问道,而他拖鞋里的脚趾紧张到用力卷曲着,正死死地抓着鞋底,他将所有的压力和不安都隐藏在了心里,直到此刻都不想让对方所有察觉。
“不是不是不是!”罗乐晔心里的话没敢说出口,他悲伤地望着顾鸿哲,随后说道:“鸿哲,如果我告诉你,难道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过去就能改变了吗?”
顾鸿哲的脑海里正放映出一幕幕和罗乐晔在一起生活的画面,那些说过的话,许过的承诺,仿佛就像刚刚发生的那样;他不知不觉地将车速提到了150码,无视路上的“电子眼”,一路飞驰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