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厨房里似乎在煲骨头汤,香味在小小的公寓里盘旋。
“她走了?”袁英问。
何墨千不答,径直回自己卧室,袁英提高音量又问,“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何墨千关上自己卧室的门,好像屋里压根没有袁英这个人。
袁英额头两边蹭蹭蹭地冒出好几根青筋,她忍了又忍,越想越不是滋味,抓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猛然砸在墙上。
那只杯子上有一个橘色的口红印,袁英从来不买橘色的口红,何墨千则是从来不擦口红。
砸了杯子还不解气,袁英掀翻了脆弱的玻璃茶几,碎片残渣和着残余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雪白的墙壁上污迹斑斑。
袁英发泄式的踹了一脚何墨千的房门,隔着薄薄的木门嘶喊:“何墨千!这辈子我要定你了!你想跟别人好除非等我死了!”
何墨千靠在门边的墙上,神情淡漠地听客厅里丁玲桄榔砸东西的声音。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
比如这样毫无意义的争吵,十年前十年后,竟然贴合得分毫不差。
不,还是有点差异的,从前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是两个人,现在只有一个。
何墨千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和袁英重新开始……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所谓爱情,太恐怖也太痛苦,何墨千已经清醒,再也不想深陷其中。
从前的何墨千,有家人有朋友也有事业,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要放弃一切去追求爱情。
袁英摔了客厅里几乎所有东西,直到手边再没有东西可摔,她颓废地跌进沙发里,脱力地抹了把脸。
太累了。
爱一个人这么累,袁英差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两个人隔着一扇木门,公寓一片寂静。
时间尽职尽责地流逝,窗外天色渐黑,袁英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被手机振动拉回现实。
袁英像一台老旧生锈的机器,缓慢地运转起来,接了那通电话。
她连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按了免提。
“阿英!我和舒晗要结婚了!”
程秋亦快活的声音传遍一片狼藉的客厅。
袁英强撑起笑意,打趣道:“怎么,你那难搞的岳父岳母被你降服了?”
柳舒晗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骂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袁英陷进沙发里,手臂遮住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两鬓之间,语气仍是调笑:“行啊柳舒晗,小半年不见长本事了,敢跟你袁英姐这么说话?”
柳舒晗在袁英面前一向怂得很,当场气势就弱下来,小声道:“那你到底来不来?”
“来。”袁英流着泪,声音兴高采烈,“不仅来,还要包个大大的红包,程秋亦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可算是有了归宿了。”
程秋亦在那头听出袁英情绪似乎不大对,担忧道:“阿英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这边温度低,可能感冒了。”袁英清清嗓子,“行了不聊了,秋亦、舒晗,恭喜你们。”
电话挂断,袁英想,有人分别十年,感情依旧干净纯粹,有人分别十年,感情却像破碎了的镜子,再也圆不起来。
程秋亦和柳舒晗
作者有话要说: 还很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可是袁英和何墨千都在渐渐老去,多浪费一天,她们的未来就少一天。
周围黑漆漆的,甚至连这样时日不多的未来都开始渺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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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替换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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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走了走了
“周然,你什么意思?”王逸诗一进周然办公室,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是你让我约何墨千见面的,你可没告诉我还有后面那一出。”
周然放下手里的文件,靠在办公椅上对王逸诗努努嘴,“稍安勿躁,王小姐请坐。”
王逸诗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坐在周然对面,不耐烦地敲桌面,“袁英已经在国内待得够久的了,而且还开始查起了十年前的事,我不管,你想法子把她弄回A国。”
周然失笑,“我的大小姐,连你都劝不动袁英回国,我怎么可能有办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当我们王家是好欺负的么?”王逸诗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不管,这事决不能让我姐发现,你给我想办法!”
周然嘴角噙着一抹蔑笑,放下去的文件又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啧啧啧地摇头,“别说,王夫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么大的事压得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你家那个不管事的王董事长都给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