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地道:“小柔,这位是?”
许柔尴尬,硬着头皮道:“妈,这是我男朋友,荆念,那什么,他昨晚凌晨的飞机到的,暂时租不到酒店……”
这谎言蹩脚到了极点。
荆念只能配合:“很抱歉,伯父伯母,本来想大年初一正式过来登门拜访的,结果临时航班出了点小状况。”
毫无存在感的许父听到伯父二字,总算能插上话了:“你年后还回美国不?”
许母睁大眼:“连你都知道???”
许柔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许父自知失言,安静如鸡地把行李都提到屋子里,随即拉着荆念去下棋了。
许母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唇角抿着,一脸生人勿进的状态。
坦白讲,若是大家都不知情,她心里还没有那么大落差,可如今显而易见的,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她一个。
许博士是基地技术序列里的最高级别,必要时连丈夫都要和她汇报工作的,她执掌大权惯了,一下子地位降到四人中的最末一位,非常不开心。
“是不是我往日里太少管你了。”她皱着眉,冷哼了一声:“你现在胆子大了,随随便便就把男人领回家过夜。”
许柔满脸堆笑:“哪里随随便便,说了是男友。”
许母可没那么好糊弄,瞪眼道:“男友怎么啦!你们这年头不都是分分合合的快餐式爱情么,你别白白被占了便宜,到时候来我地方哭。”
许柔绕到后面给她捶肩膀,轻笑道:“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您也是新时代的杰出女性了,当年和我爸那么轰轰烈烈,怎么突然思想变得比我外公还封建古板。”
闻言许母梗了下,她家境优渥,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后来求学途中认识了一穷二白的许父,一头扎进去,结果家里不同意,两人就一不做二不休私奔了……
想到被父亲拿着木棒追杀到火车站的光辉事迹,许博士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爸当年为了我腿都被你外公打断了,能一样吗?”
许柔心想,她男友为了自己曾经在海下把氧气瓶都贡献出来性命都不要了,但想了想觉得这时候顶嘴是火上浇油,只得小声辩驳:“我们也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已经一年多了。”
许母不吭声,不过这句话映进了脑子里。
晚饭是许柔自告奋勇弄的,临近春节,菜场的鸡鸭鱼rou统统涨价,不过财神爷跟在身边,买什么都不还价不眨眼,没几分钟就搞定了。
回家后,父母在门口看电视,她在厨房指挥着男人摘菜清洗,自己坐在料理台上晃着小腿:“你怎么看待君子远庖厨这件事?”
男人腰线劲瘦,衬衣束在长裤里,手指沾了水,不算太熟练地摘芹菜叶子,闻言抬眸看她:“做小人挺好的。”
许柔笑出声:“你现在拍马屁的功夫见长。”
他耸耸肩:“没办法,人在屋檐下。”
她把平底锅的水擦干,打开燃气灶先热锅,弯腰去柜子里拿油的时候,又不放心地道:“一会儿我妈可能还会继续发难。”
“我知道。”他替她系上围裙,从后面含了含那莹白如玉的耳垂。
许柔红了脸,瞪他:“喂!我爸妈还在外面。”
他舔了下唇,像是在咂摸那妙曼的滋味,语调遗憾地道:“晚上我可能要住酒店了。”
软玉温香不在怀,人生憾事。
“那请问你在国外的时候是如何解决生理问题的呢?”她加大火力,不断翻炒着rou片,斜睨着眼看他:“该不会是天天对着我的照片……”
他神色淡然:“还好,工作忙起来就不想。”
“希望你以后工作忙一点。”她想起男人在床上的禽兽样子,瑟缩了下。
他好看的唇勾起:“放心,再忙都有Jing力喂饱你。”
许柔:“……”她不想再继续这么无耻的对话,拿起锅铲沾了一点汤汁,尝过味道后点点头,关掉抽油烟机,把菜装盘。
“小男佣,拿出去。”
他好脾气地笑笑,昨晚被喂饱了,也不同她计较什么,乖乖照做了。
年二十九的晚上,街上暂时还没有鞭炮爆竹声。许家的饭桌上,气氛很诡异,荆念同许母面对面,有条不紊地回答她接连不断的查户口式问题,筷子端端正正摆在桌上,从头到尾都没空眷顾。
问完在一起多久、在哪高就、家里状况等寻常例题后,许博士抛出了重量级的一句——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许柔的可乐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艰难地咽下后,她震惊道:“妈,咱们搞科研的人,那么早婚干嘛!”
许母拍了下她的手:“什么话,我二十一岁生你,二十二岁照样晋升,有冲突?”
许柔下意识接话:“但社会不一样了,我现在还年轻啊!”
她说完,就感觉耳边凉飕飕的,侧过头,发现他正盯着她。
眼睛黑漆漆,有股子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