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所以我才问啊。苏郎将就回答说,男儿志在四方,他不着急娶妻。也是怪了, 正当好年华,居然没有成家的打算。”李裹儿喃喃道。
“你啊,就是闲着太无趣。”李长宁又伸手戳了下李裹儿的额头。她细细想来,妹妹的话也蛮有道理,苏彦伯寡言少语,又气质冷清,是那种别人靠近都感觉到寒冷的人。
难道有些人天生就对感情薄凉而没有期待?李长宁撩开马车帘的一角,往外扫了一眼,只觉得马上那个英姿挺拔的背影略显落寞。
李长宁放下了车帘,目光沉了沉,又被李裹儿手上的夜明珠闪痛了眼,没好气地问:“你把夜明珠带来做什么?这可不是给你的,不能这样招摇!拿给我!”
“姐,就这么一次嘛,我答应你,今晚回去以后,就把夜明珠还给你总行了吧。”李裹儿又是拿出了撒娇绝活,“姐,你最疼裹儿了,裹儿这次言而有信,晚上就还夜明珠。”
李长宁虽说心里不说服,可总不能抓着李裹儿,从她手里硬生生抢过来:“今天晚上你玩够了,以后就别再惦记这夜明珠!”
“是是是,裹儿一定好好听话。”李裹儿连连点头。
李长宁左手握住李裹儿的手,右手又握住李仙蕙的手,语重心长道:“裹儿,仙蕙,我们一家人荣辱与共,是经历过患难的,如今的局面得来不易。爹娘和大哥很疼爱我们,以后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姐妹都要心心念念维系好这个家。”
李裹儿与李仙蕙听了长姐的话,互相递了个眼色,皆重重点头。
“别人会欺负我们,但我们绝不可以窝里斗。这世间,只有我们自己的家人可以真正依赖信任,我们家人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若果谁出了事儿,家人都得连累受罚,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这是李长宁的真心话,“你们都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姐,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话。”李裹儿咬了咬牙,感动得泪眼阑珊,想来姐姐对她是真心好的。
“我也是,姐。”李仙蕙眉头一拧,“我会好好维系这个家,绝不添乱。”
“好。”李长宁舒了口气,冲两个妹妹露出暖暖的笑容。
李长宁对李仙蕙是放心的,但至于李裹儿……她心里也知道,李裹儿嘴上答应得这么快,到了事头儿上,肯定又把她的良言抛之脑后了。不过李长宁必须给她们多多洗脑,让妹妹们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家人才是靠得住的,绝不可骨rou相残!
马车抵达梁王府,一片喜气洋洋,看样子这酒宴还办得非常热闹。
武崇训兄弟在外面迎客,看到李家郡主的车驾到了,武崇训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神采奕奕地迎上前去,与李长宁几个月前看到他的嘴脸完全不同。
“三位郡主可来了,小心点。”武崇训眼睛盯着她们一个一个下马车,先是李长宁,再是李仙蕙,最后是李裹儿。
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李裹儿佩戴在腰间的那颗夜明珠特别晃眼,白天的阳光的反耀下亦是光彩夺目。
武崇训那充满热情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俏丽多娇的李裹儿身上,心里感叹到真是美艳青春的可人儿。武三思举办这次酒宴,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武崇训从几个李姓郡主中选一个,武三思再奏请武皇赐婚。
武皇非常希望她大限之后,自己的儿子和侄儿家人可以和平共处下去,所以也动了心思,要让两家合为一家亲。武家、李家这联姻婚事有武皇做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武崇训悄悄把周王的三个女儿都打量个遍,先前狩猎见识过李长宁的凶悍,又见李仙蕙容貌不及另两姐妹,自然而然心里锁定的目标就是貌若天仙的李裹儿了。
李裹儿的余光扫了一眼武崇训,这武崇训相貌平平,也没什么惊艳之才,入不了李裹儿的眼。她若是早知道武三思、武崇训父子的心思,或许今天就不会打扮得这般光芒四射了。
武崇训那色-气满满的目光端详了姐妹三人之后,又冷不丁防地对视上跟在后面苏彦伯冷冽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战。
苏彦伯方才也留意到了李裹儿身上佩戴的白玉夜明珠,但他并未打开过杨慎交的木宝盒,所以也不知道夜明珠便是他送入宫里交到李长宁手里之物。
“郡主,待晚点的时候,我再来接你们。”苏彦伯对李长宁道。
“苏郎将不进去么?”李长宁疑惑地回头看向苏彦伯。
苏彦伯低下了头,压抑着眼中的怒火,答道:“苏某还有点要事在身,就不去了。”
一边是武崇训对苏彦伯略有忌惮,一面是苏彦伯对武家人目光冷寒,李长宁心中隐隐觉察到,苏彦伯与这梁王武三思一家人有什么私仇。
正在这个时候,前面传来了喧哗声,看上去是颇有身份的人……在场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竟是金碧辉煌的四马轺车,这,还真够招摇!
轺车缓缓驶来,李长宁还没有看清来者何人,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喊:“这是谁啊?”“好像是观国公的车驾?”“呀,这也太招摇了,比梁王的阵仗还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