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香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小姐, 九爷这么吩咐,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大小姐不如还是遵从九爷的意思, 去那别庄住一段时间吧。”
“我就是不想去乡下!”霍淑君的脾气更大了,指着红香道,“你还是不是我的丫鬟了?出去!”
红香没法子,只得退了出去。合上门前,不忘叮嘱道:“大小姐, 傍晚时九爷就会派人来接您了,到了时辰,奴婢会来请您的。”
霍淑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一副闷闷模样。
离开了风物繁华的京城,去了山里头的别庄,那日子肯定是别样寂寞了。既没有人追着她奉承,也不会有出门无数仆从的威风八面。向来金娇玉贵的霍大小姐,只觉得头大极了。
不成,她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霍淑君想着,便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窗扇,“吱呀”地推开了窗户,向外张望一下。她见四下无人,便把一只脚搁到了窗台上,双手合十,道:“小郎将,不是我不顾及姐妹情;我今次溜了,来日定会回来见你!”
她正想跳出去,窗外头竟转过一道人影。那人转的飞快,撞的霍淑君的手磕在了窗棂上,这重重一击,也令她手腕上的镯子裂开了。
她微一吃痛,低头又瞧见手镯上的裂纹,顿时懵住了。
这镯子并不算贵重,与她那一身富贵招摇的首饰比起来,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普通玉种罢了。但它难得就难得在,顾镜赞过它一声“好看”。
霍淑君还记得,那是在不破关家中的一日,她跟着江月心学剑法。她不爱练武,想方设法引开江月心的注意力,便顺手脱了这只镯子下来给江月心戴上,问道:“小郎将喜不喜欢呀?”
江月心转了转手腕,道:“我一介武人,不大适合戴这些物什。”
此时,顾镜恰好路过,见江月心白秀手腕上戴着这手镯,便赞了一句“好看”。便是因为这句话,霍淑君不想依照原来想的那样把这镯子送给江月心了,而是自己留了下来,隔三差五地戴上一日。
这一回,这镯子竟被磕出了裂纹,又如何叫她不心疼?
下一瞬,她眼眶里就浮起了泪意,口中恨恨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撞你姑nainai?这镯子坏了,你可赔得起?”
站在窗外的男子愣了一下。
这男子竟是段千刀。
这一回,他又是跟着祖父段鹰入宫来的。
京城都在传言,淮南王似是有不臣之心。越是风声鹤唳之时,陛下便越需做好准备。若要一击制胜、捉拿淮南王,便免不了需要兵甲钱粮。京城原本就兵力充裕、甲胄丰渥,而这钱,则由段家供上,以表忠心。
以是,还真应了霍淑君当日的话,段千刀还真是时常跟着祖父一道入宫来见陛下。
段千刀与祖父不同,对这些京城时局、尔虞我诈不大有兴趣。他尚记恨着上回霍淑君一鞋底拍在他脑门上的仇,所以,他特地偷偷摸摸地溜来了霍淑君这边,想要找回些场子。
——真是胆大包天了。
结果,一不小心,他就磕碎了霍大小姐的宝贝镯子。阿丑文团队独家整理,所有版权归作者所有
段千刀瞥一眼这镯子,见它水头也不好,便嗤笑道:“霍妹妹,这镯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什,你心疼,我再赔你一千个、一万个都成。”
霍淑君听了,眼泪水却陡然滚了下来。她捧着那镯子,像只凶巴巴的小猫似的,竖着尾巴朝他吼道:“你懂什么!你根本赔不起!”
段千刀面色一青。
想他段大少从前也是纵横不破关的人,连霍大将军霍天正见了他,都要给上几分脸面。他又是年纪轻轻便家财万贯,要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这霍家妹妹,竟然说他赔不起!
段千刀怒从心底起,冷笑道:“霍家妹妹,你这话爷我就不大爱听了。我段家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什么东西是千两黄金买不起的!你说,你要爷怎么赔?”
霍淑君听了,哭的更凶了。
她只道这镯子是顾镜夸过的,独一无二,段千刀便是一掷千金,也绝对买不来一模一样的。她伤心了好一会儿,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
“段大少,”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说你无所不能,又要赔我东西。不如……便趁机带我出宫吧!”
段千刀得意一笑,一展手中扇子,风流笑道:“这有何难?区区出一趟宫,根本拦不到本少爷。”
***
时间便这样流淌过去了。
到了傍晚时,红香来敲霍淑君的门,左请右请,却始终没能请出霍大小姐来。红香暗觉事情不对,立刻推门而入,只见房内空空荡荡,只余霍淑君留下的字条一张——
大意便是,她去闯荡江湖了,勿念。
红香惊叫一声,险些厥了过去。
***
入夜。
京城的淮南王府后,有一片低矮的老宅,均是些老旧的居所。平日里,总是大门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