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如此厚爱。”
“臣谢陛下隆恩。”
“爱卿免礼。”
其实不论怎么说,皇帝都是高兴的。
哪怕靖远侯是为了给傅承衍铺路,才重重打击北境,可是总归是在他为帝之间做的,后世论起来,谁会管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就是他的功绩,是他为政有能的证据。
更何况,傅承衍就要死了。
靖远侯是在给他心爱的儿子铺路,皇帝看着靖远侯,越发顺眼。
靖远侯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见皇帝这般大方,猜也能猜到一二。
他们这个君王,当真越发昏庸了,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吗?
皇帝年轻的时候虽然也做了许多不靠谱的事情,但好歹也算是个聪明人,还懂得顾全大局。
如今便是当真不晓得,皇后和豫王给他喂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为了这母子二人,居然胆敢杀害数万将士,甚至不怕西境不保,天下大乱。
靖远侯如今看着皇帝,早已经像是看着一个傻子。
待太子殿下归京,这样的皇帝,他的位置也该做到头了。
靖远侯心里波澜起伏,面上言笑晏晏,同皇帝君臣相得,其乐融融。
顾筠现在看见皇帝,就想上去打烂他的脸,好不容易才忍住,坐在靖远侯身侧乖巧吃饭,皇帝却自己要找事。
“如今都快入秋了,阿筠年后就二十了,幸而承衍即将回京,耽搁不了婚事,否则,朕就要愧疚了。”
“陛下说的什么话。”顾筠甜甜笑起来,看着皇帝,“太子殿下是去打仗,守卫国土和百姓,是他身为储君该做的事情,这有什么可愧疚的,哪怕等十年八载,也是我该做的,天下大义之前,个人的感情,算得了什么呢。”
她意有所指,皇帝也觉得扎心。
反正他做的事情,几乎是在明面上谋杀傅承衍了,顾筠会发现也不奇怪,反正她也没办法,随便说就是了。
结果对面年迈的宗人令开口说:“阿筠不愧是太子妃的人选,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本王幼年时,母后和父皇亦是这般教导我和兄长的,如今想起来,兄长为君,平定天下,功绩卓然,我却平庸无能,实在愧对父皇和母后的教诲。”
皇帝脸色淡了淡,“皇叔……”
宗人令假作糊涂,“啊?”
顾筠低头一笑,“臣女岂敢类比高祖皇后,不过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
可唯独皇帝,这个天下之主,这个真龙天子,他不知道。
只有他,会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皇帝道:“靖远侯教女有方。”
却也不说别的,只是含笑看向别处。
他装傻,顾筠也不好多言,只是淡淡一笑,反正是非黑白,天下人分得清楚。
兰光台上一时窃窃私语颇多,皇帝在高处轻咳一声,问道:“张爱卿在说什么呢,给朕听听。”
那被点名的人站起身,含笑拱手,“回陛下,臣在和周大人说起太子殿下呢,说起来,消息是一起传来的,可是靖远侯都回京两天了,怎么太子殿下班师回朝,沿途没有丝毫消息,臣觉得有些奇怪呢。”
“是啊,按照常理,西境的距离,跟北境差不多,太子殿下就算有事耽搁了,现在怎么也该有消息传过来了,可是臣这边,也从未听说过呢。”那个周大人也随声附和。
皇帝脸色微变。
顾筠低头一笑,说谎话,早晚都有被拆穿的一天。、
她倒要看看,皇帝会如何应对,一天两天过去,西境大军始终没有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他的谎话,还能继续扯下去吗?
皇帝心里有几分慌张,半晌稳下来,“太子行军的消息,一向保密,收不到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很快就到了,也说不定是中途遇见什么事情耽搁了,众位爱卿不必着急。”
“是啊。”宗人令说,“不用急,太子殿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要是再过三五天还没有消息,你们再来问陛下,到时候也不晚。”
顾筠几乎笑出来。
皇帝的脸色,rou眼可见的Yin沉了几分,陪同的豫王道:“太子行军如何,父皇也是不知道的,全看太子如何汇报,说不定是太子的诱敌之计,借此接触敌人的防备。”
宗人令反驳他:“话可不能这样说,若是不确定消息的真假,怎么就敢停了粮草供给呢,万一西境粮草不足,被敌人趁机攻破,那可怎么办,陛下,还是赶紧让户部给送粮食过去吧。”
宗人令一副焦急的模样,“万一消息是假的……我的太子殿下啊……”
宗人令一脸焦急愤恨的拍了拍桌子,:“你说说你使什么计策不好,你使这样的计策,咱们京城里就盼着你不回来呢,你个傻小子!”
皇帝的神情,黑如锅底,喝道:“皇叔!”
宗人令捂住嘴巴,颤颤巍巍站起身,拿下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一脸迷惘,“臣失言了,还望陛下罚臣。”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