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鸢在那边拨弄着一枚胸针,见墨梅过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三爷送来的庄上的缎子,说是给大nainai裁衣裳用的。”墨梅开了口,朱颜的神情又是不对了,还是许若鸢先一步为她解了围:“喏,三爷怎么能开口说话?”
“咳,是个车夫说的,三爷还在里面,不多时便走了。”墨梅低了头,恭敬谦和的模样,总是惹人不厌弃,低眉顺眼的,然而许若鸢总是瞧她不顺眼,但是也不好拿些事情和她做对的,总是先前老太太插在自己这里安排着监视着,动弹不得,明面上还得是互相客气着,摆出样子来给祖宗看。
墨梅也是聪明人,瞧见了朱颜在这里,又轻声道:“二nainai,二房的缎子三爷说是他先拿着了,晓棠人不见了,又怕是陈妈手脚不干净,便在晚上回来再给您。”
“手脚不干净?”她登时便叫嚷起来,这也是这个丫环能说的么!岂不是要骑在她头上了不成?虽是知道陈妈手脚不干净,但这般□□裸地放在她们面前,又是何等的羞辱呢!
她瞧着墨梅眼神中闪过的一丝了然,又望了望许若鸢,似乎是默许一般的,她便强忍了火气,赔笑道:“好了,二房也不是缺这一匹缎子,倒是叫你费心了。”
咬牙切齿的说完,许若鸢才圆了场子,笑道:“墨梅,跟了我这么久你也是不知礼数的,哪能这么说呢!陈妈也是家中的老人了,叫人抓住了把柄,可不拧烂你的嘴?”
说着便笑了,三个女人便各自笑,好像是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自暴自弃ing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三爷进门的时候秦扶摇同她嫂嫂坐在躺椅中间晃着扇子好似十分悠闲的神情,三爷便笑,迈进门来,递了两匹缎子放在桌子上,先前韦湘的那些个东西也都是撤了下去,韦湘略略抬了眼,又低了头同秦扶摇低声说了话。
秦扶摇身上穿着她那件雪纺的衬衣,尺寸竟是刚好合适的,方才她才扣好了扣子免得又唐突了一些,衣裳是早已就缝补好了的,她想了半晌,递了给她,半晌又抽回来:“手上有汗,我洗洗再拿给你。”
“不……没事的,我……三嫂还是给了我吧!”便一把拿走了衣裳,又不好往身上套,只好是捂在胸前,好似怀揣着宝贝,看着着实有些滑稽,琥珀方才回来一次,但是也只神色匆忙的很,连秦扶摇都没瞧见。
三爷预备好了的纸条便轻巧地搁在韦湘眼前,折作了小方块,端端正正的,墨迹尚且从纸背透出来,秦扶摇是坐在韦湘右手边,于是韦湘随意地抬了手去拿了纸条,她也是看得清楚。
便瞧见纸上写着要她晚上差个人把缎子送去二房那里。
她便是了然了一些,低了头,看着那两匹缎子,花色也是不大相同的,随手指了一匹:“喏,晚上我送去就是,顺带也是有些话要讲。”便不再在上面多纠缠,秦扶摇微微别过头去,另一匹是留了三房自己使用的。
肩上被一把厚实的手摁住,抬了眼,三哥微微笑着,又指了指布料,又指了指她,又往她院子的方向指了指,她也明白,这大抵是有自己一份,微微感激笑着,韦湘又拿了饼干罐子递给三爷,叫他坐下。
“改天叫裁缝做件衣裳,快要是夏天了。”这话戛然而止了,她说话半句,也是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的没什么营养——在三爷面前她总是不喜欢多说话。
周妈在一旁双手闲着,也不知道做什么,也不好就那般拉开门出去,便强笑道:“嗳,三nainai,这年头,上海那边是时兴做旗袍的,nainai身段又好看……”
秦扶摇便也亮了眼睛,笑道:“可不是,三嫂这般好看……”
“你们总是撺掇我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穿了又给谁看!”她顺口便接了这么一句,又蓦地想起三爷还是在这里,自己这番话总是有些不大欢喜的情味在里头,便又改口说,“做上一件也是好的,不过我这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呢,穿上也是显得俗气,诶,你倒是夸我,给你做了去,怎样??”
她是故意调笑的,却不曾想这人竟是细细思索了一阵子,才笑道:“是了,我也欢喜做这事情,改天嫂嫂同我一起去好了。”
便是这样定了个约定,也是迷迷糊糊的,她自己也不大清楚是为何定下了这般协定。抓了些外国饼干给她塞嘴里,免得多说些什么又让自己麻烦。
本是走不开的,这秦宅里的许多东西,渐渐地浮出水面了,自己是耐不住个寂寞的,赌气了便嫁进来,谁知这世界同以往的一般,那些个鬼魂也是有的,说来,世上有那般多的鬼魂,有人便是有怨气,哪有个尽头呢!
外面又听见有人说新丫头来了,叫几位nainai出去挑选挑选。秦扶摇便很是不悦地皱了眉,望向了她嫂子,韦湘拧起细细的眉,眼波流转几下,转头吃吃笑道:“你瞧着我做什么?我有琥珀了,谁也不缺。”
“……丫头总是卖来了。”这语气有些怅然若失的味道在里头,三爷也转过身去,又是用手摁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