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形更加坚定心中想法,这个长安城风口浪尖上飞扬跋扈的娇纵郡君,并非如人言那般愚不可及蠢钝如猪。
实则是个可塑之才。
夜色来临,明月高悬,五月晚间的朔风凛凛划过,如刀销骨。
长安城的城门即将关闭。
宋也紧赶慢赶到城门口还是差一步,城门已经关闭。
四下无人,守城士兵又在城楼之上,宋也干巴巴的喊了好几声,人家也不应。宋也以为自己今晚是逃不过露宿城门口的命运。
“可是容郡君?”低哑浑厚的男声从他头顶传来。
宋也一抬头,正对上一双不怒自威的虎目,剑眉凛凛生寒,面容极硬朗。宋也一转眼眸,快速扫视把人一遍。
黑衣平平无奇料子却不常见,骏马是寻常富贵人家用不起的,腰间挂刀通体漆黑唯独刀柄上有一抹夜幕般的蓝,是个图腾。
与佩刀一起的还有一块黑色令牌,代表这人非普通江湖客。
令牌纯黑上面的字看不清,估计是官。
宋也面上带笑,“这位大人,我出城去寺庙祭拜,不料回来的晚些城门已关,不知大人可否带我进去?”
心里略有疑惑,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一般,而且出现的时间这么巧,估计不会是巧合。
郭琅道,“郡君出城去寺庙拜佛竟不带一仆人也不坐轿辇?请问郡君,你是走着去的吗?据某所知兰隐寺在龙空山上,难不成郡君是爬上去的?”
宋也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掰。
半晌,才面色微红含羞带怯的道,“其实……我是去见一个人的,不方便家里知道,还请大人保密。”
郭琅自然知道他见得什么人,从晋城回来再去那片山林时,远远就看到容郡君与一男子拉拉扯扯。
他猜想应该是情郎,要不然容郡君怎么会孤身一人出城还被绑架。可能是二人讨论此事时发生争论,故而郭琅只在远处看着并未上前。
郭琅道,“郡君私事自然与某无关亦也不会多言。走吧,某送郡君回府。”
“多谢大人。”宋也提着破乱的裙边作礼。
郭琅嘴角一抽,可能容郡君很少对人作礼,故而礼数尚不熟悉,要不然这个普通的女子礼也不会这般不lun不类。
郭琅拿出令牌对城楼上的守门士兵呵道,“净悬司办案开城门。”
守门士兵一看连忙把城门打开。郭琅伸手一提,拽着郡君的衣服腰带,就把人提上马圈在身前。
“郡君见谅,此举多有冒犯。”
宋也勉强笑着道,“无妨无妨。”
心里不断的咒骂对方以及真正的容巽,见谅有什么用,你都已经冒犯了,道歉又没什么用。
实话实说,被一个男人圈在怀里的感觉好生奇怪,宋也觉得他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城门一开,郭琅策马而入。
守城士兵揉揉眼睛,寻思着刚刚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净悬司向来冷如冰块、不解风情犹如石头的郭大人怀里有个女人。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长得好像飞扬跋扈的容郡君。
不对啊!容郡君不是失踪了吗?这两天容国公府与镇远王府找她都要找疯了,莫不是容郡君并未失踪。
而是私奔?
这么一想士兵更加肯定心中猜测,一定是私奔。
一旁,另一个士兵揉揉眼睛打个哈欠道,“老弟啊,你说我没看错吧,那是郭大人抱着容郡君?”
“的确是。我猜因该是郭大人不想私奔才带着容郡君回来的。”
闻言士兵彻底石化。
语不惊死人不休的士兵一耸肩,若无其事的去换班。不就是郭大人抱着容郡君嘛,没啥可惊奇的,还不许人家未婚男女春心萌动。
一路策马尘土飞扬,郭琅一勒缰绳停在容国公府门前,再度提腰带把人拎下马。
郭琅道,“容郡君到了。”
宋也是第一次骑马,有些头晕脑胀刚一落地并未站稳,险些跌倒之际郭琅飞身一跃将人扶住。
“郡君小心。”
正在此时,容国公府的大门开了。
“郡郡君--”管家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说话时都磕巴了,“郭、郭大人,郡君……”
宋也赶忙站好与对方保持距离,“那个……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容延面若沉水自管家身后走出来,锦服笔挺一看就还未休息,眼下略有乌青并不影响他的气势。
那是一种常年战场杀戮的血腥气,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糅合常年杀伐之气,足以让普通人腿软到抖若筛糠。
宋也正是普通人之一。
“你抖什么抖!”容延气愤的瞪一眼不成器的女儿转首道,“劳烦郭大人送令嫒回来。”
郭琅略一颌首,“国公爷客气,郭某告辞。”
容延目送人离开,才转身,“夜不归宿成何体统!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