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离家不远,到时我叫个黄包车,十分钟就能回家。”
魏年倒是不反对陈萱去店里做事,人总呆在家里能有什么意思,魏年主要比较担心陈萱太过劳累,还有闺女乍然离了娘会不会不习惯。陈萱一样疼闺女,陈萱道,“先试试,要是咱们小丫头不干,我就还回来带她。等大些我再去店里。”
“成,先试试。”
夫妻俩商量好,陈萱再去跟老太太商量,魏老太太完全不似一些旧派老太太不愿意家里女人出门工作。自从魏银陈萱开了店,魏老太太就习惯闺女媳妇工作的事了,现在非但不反对,还大力支持。买卖人家一向重实惠,魏老太太将手一挥,很痛快的说,“去吧。只管去店里干活儿,小丫头这里有我,还有安嫂子、大妹,三个大活人还能带不来一个孩子!”现在很多女人都去外头工作,何况她家闺女媳妇又不是去给人做工,是自家生意。就是亲家赵老太太都很羡慕她闺女媳妇能干,会挣钱。连老大媳妇都能一月十来块大洋的收入,这钱,虽然魏老太太有些眼红,可也没有要这钱。就是大媳妇自己收着,那钱也是在她们老魏家,到不了别处。所以,陈萱出月子就要去店里做事,魏老太太支持的不得了,买卖人家,可不就要能吃苦会赚钱么。
甚至,在魏老太太无人能知晓的隐秘的内心世界,她觉着,陈萱一出月子就去做事,才没白瞎月子里的好几百个鸡蛋啊。街坊四邻的打听打听,谁家媳妇做月子,婆家能这么无限量的供应鸡蛋啊!现在鸡蛋多贵啊,先前一毛钱六个,现在一毛钱只得四个了。就是魏老太太自己,也舍不得顿顿吃鸡蛋的。
现在一出月子,陈萱就知道要去工作,魏老太太就很满意了。虽然这个媳妇比较能吃,好在也是过日子的人,就是吃得多,鸡蛋也没便宜外人。
为此,魏老太太私下还跟大闺女夸奖了一回陈萱,很欣慰的表示,“是个知道过日子的。”
魏金也说,“二弟妹真是泼辣。要是别人家媳妇,就出月子也得且在家呆着哪,起码得等孩子断了nai。”
“这个也没事,上午中间回来一回,下午中间回来一回,坐黄包车来回,不费力。”魏老太太现在对家里人坐黄包车的事也习惯了,家里人都在挣钱,也就不在乎这几个车马费了,“小丫头有我帮着看,还有安嫂子、大妹帮忙,妥妥的。”
“这倒是。”
于是,陈萱就开始了上班母ru的两头儿跑两不误的生涯。
开始真不习惯,当娘的,乍离开孩子,心里牵挂的不成。做事都不专心,时不时就要看时间,怕误了孩子吃nai。陈萱就得时时提醒自己,做事就做事,至于回家喂nai的事,陈萱去东安市场买了个铜制的小闹钟放在店里,定上时,闹钟一响,她就叫黄包车回家给孩子喂nai,喂过nai哄哄孩子再回店里。
好在小丫头是个乖巧不淘气的,主要是,刚出月子的孩子,睡觉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这孩子还睡大觉,上午俩小时,下午俩小时,到晚上顶多尿一次拉一次,并不闹人。可就这样,陈萱也感觉,Jing力大不如前,注意力不如以前集中,尤其晚上孩子跟着她,略有动静,她就会惊醒去看孩子。就是记性,似乎也不如以前好了,现在一晚上学习的进度,只有以前的一半。陈萱甚至开始掉头发,爱走神、发呆,陈萱和魏年说,“阿年哥,我觉着我要变傻了。”
魏年直乐,“那我就有个傻媳妇了。”尤其可恨的是,还“傻媳妇,傻媳妇”的喊陈萱,把陈萱气的,挥拳给魏年两下子。魏年笑着安慰陈萱,“你是刚生了孩子,心里总牵挂孩子才会这样。”
“阿年哥你也很牵挂咱们小丫头啊,你怎么不这样,记东西还是那般快!”陈萱郁闷的拿两只眼睛盯着魏年,等着魏年给答案。魏年想了想,“你是妈妈,我是爸爸,当然不一样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样的问题,陈萱还请教过魏老太太、魏金、李氏,大家统一的回答是,“正常啊,生过小孩儿是会这样的,过一两年就好了。”
陈萱开始给闻夫人写信,陈萱一向认为闻夫人有见识,而且,她觉着闻夫人是那种貌美心善肯指导晚辈的长者,就想听听闻夫人的意见。据说闻夫人家里有三个亲生的儿子,闻夫人都生仨了,还能这样聪明,说不定就有诀窍。这一次,陈萱还是寄的航空件,在信上说了些自己产后的一些状况,当然,还有自家的小丫头多么可爱招人疼。解开小包被后,小丫头那叫一个欢实,成天醒了就小手乱挥,小脚蹬啊蹬的,现在手脚都有rou了,鼓鼓的,摸起来软软的像云朵。
闻夫人的回信也很快,先在信里表达了对孩子的祝福与喜欢,又对陈萱月子后便出门工作表示了赞许。闻夫人信中说,女人可安身立命之处,唯己身而已,自立自强永远不是过时的话。还有就是对陈萱产后状况的一些解答,闻夫人说当初她生产后也有类似状况,她当年去医院问过医生,也请教过老中医。许多时候是因为月子里饮食过于单一造成的,让陈萱产后多吃疏菜、鱼rou适量,坚持喝牛nai。另外就是要靠自己调节,注意力不集中时就要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