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而杂,有旧时的贫贱之交,有经商时的生意来往,还有陈萱魏年魏银后来交际的一些文化圈社交界的人,所以,不同的宴会就要针对不同的人群。
跟着张罗好几场宴会的魏金,私下都跟丈夫说,“阿年是今非昔比了啊。”
赵姐夫也说,“阿年真是能干。”
“那是,就不看是谁弟弟!”兄弟有出息,魏金是极自豪的。魏金同丈夫说,“外甥像舅,咱们丰哥儿裕哥儿就是像阿年。”强行给儿子贴了回金后,魏金继续道,“得给丰哥儿裕哥儿一人做身西装,请咱家旧家时的饭局还好,他俩穿长袍马褂合适。你看后来阿年请来的那些人,都是文质彬彬穿西装的,他俩现在的衣裳,除了长袍马褂就是校服,这都放假了,也不能总穿校服。”
赵姐夫想了想,“是这个理,做吧。我就不用了,我有衣裳。”
魏金跟丈夫商量,“那就你下个月发了工钱,咱们一家子去裁缝店,给他们一人做一身。”
赵姐夫没意见。
赵姐夫问妻子,“阿年他们真要去国外留学啊?”
“那还能有假?”魏金说,“眼下也不急,得五六月份先考试,考过了,还得办出国手续,怎么着也得下半年去了。”
赵姐夫虽一向面团儿,人情世故也是通的,再加上跟岳家一向关系好,同妻子道,“我听说,这出国留学,一出去就得好几年。咱们可得备些东西,给岳母阿年他们。”
“我也再寻思哪,得给妈和小丫头做几身衣裳。妈的衣裳倒好说,就是小丫头,一年一年的长个子,蹿的快,得多留出些富余来。我听说出国要坐大船,路上就得走一个月,这可得带足干粮。”魏金跟丈夫商量着,赵姐夫道,“做衣裳的话,料子你跟我到咱们铺子里挑几样。别个东西,你列出单子来,家里没有的,我去外头买。”
夫妻俩商量一回,魏金还接了个新差使,是个喜差,李掌柜太太打年前就Cao持长子的亲事,吉日定在二月,李掌柜太太正月里就开始送喜帖。这一回,是请魏金做全福人,跟着去接新娘子。
按理,全福人都要父母公婆俱在,儿女双全,夫妻恩爱的妇人,不过,民间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家里有儿子,日子过得好的就成。在李太太看来,魏金日子就过的不错,听说魏大姑nainai近来草莓生意顺风顺水的,别提多火爆了。
魏金也爱搀和这些事,还去李家帮了两天忙,帮着准备亲事,说李太太,“您这眼光,真是没的说。我早听说了,阿燕在金鱼胡同儿置了三进大宅做嫁妆,唉哟,等以后我们丰哥儿裕哥儿到了年纪说亲事,嫂子您可得传授我些个挑媳妇的眼光。”
李太太笑成一朵花儿,直说,“这也没什么诀窍,无非就是小两口儿彼此瞧着合适。”请魏金看给儿子媳妇收拾的新屋子,新家俱已是摆上了,都扎着大红绸花,魏金说,“这就送过来了?”
“年前在木料行挑的料子,请了个老手艺师傅。大姑nainai也知道,我们亲家母是个柔弱人,平时还要照顾俩孩子。我们媳妇是托给族里的一位七叔帮着看的,他们都在天津,去天津前说好的,直接送过来,让我瞧着安置。我请了亲家七叔七婶、还有亲家小舅爷一块儿过来瞧着安置的。”李太太说着就眉飞色舞的,与魏金道,“还有桩喜事,我们家老二跟赵姑娘的事,跟赵亲家商量好了,等老大和阿燕的喜事办了,就给俩孩子定亲。”
魏金打趣李太太,“你这给阿萱阿银的媒人钱可不能少啊,得出双份儿!”
李太太直道,“少不得少不得,我已经请过二nainai和二姑nainai了,要不是她们,我家这俩小子哪儿来得这好姻缘。”接着又把赵姑娘夸了一回,无非就是能干、会过日子。
魏金奉承李太太两句,“主要是你家小子也是正经本分人,您把小子教养的好,不怪有这样的好姻缘好亲事。”
李太太笑出嘎嘎声。
孙燕这亲事,魏家人全体都参加了,不在北京的白小姐也托人送了份儿厚礼,办的相当热闹喜庆。俩人办的是新式婚礼,没坐轿子,小李掌柜租了两辆小汽车接新娘子。李家摆了三日席,头一天招待帮忙的邻居亲戚,第二天是正日子,客人们都来了,第三天招待孙燕娘家的亲戚。
那天参加婚宴回来,都一并到了魏年这里。王大妹端来温水,魏金把小丫头的nai黄色的小杯子递给她,自己端了一杯,一口气灌下半杯,说,“阿燕这亲事,办的真体面。”
魏老太太道,“阿燕这也算苦尽甘来了。”
魏金将嘴一撇,“什么苦尽甘来啊,您没见我们去接阿燕,她那个娘哭哭啼啼的,好不晦气。还是阿燕的弟妹劝着,她才好了些。”
魏老太太很是理解孙太太,说闺女,“你自己个儿没闺女你才这么说哪,当年你出嫁,把你送出门,我得流了一碗的泪。”
魏年插一句,“不止一碗,起码一盆。”逗的魏老太太也笑了。
魏金啧啧两声,“妈你是我出嫁后才哭的吧,您没见孙太太,我们一去,她就在哭哪。唉哟,神人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