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有你一个……再不会有其他人了……你为何……却不来哄哄我呢……”
如此想着,刘淑妃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待到温婕二公主平安归来以后,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豁上脸皮,去与她许德妃和好。
便算是意与日去,如今已当不成爱侣了,那么、姊妹,到底也还是能够当得成的……
罢?
打定主意,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刘淑妃便刻意地躲避起了许德妃,再不欲与她争执斗气了。
然而,许德妃那边厢、却因此觉得有些颇不熨帖了。
这一不与她刘淑妃斗气,她许德妃便觉得素日里的乐趣少了大半,连带着茶也不思了、饭也不想了。
于是,许德妃也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便算是她们两厢不对付至如斯地步,但她许德妃的身边,却是总也不能少了那只气□□的。
——“或许……我们两个、真的是天生的冤家罢……”
如此想着,许德妃的心中、亦是多了些许释然。
与刘淑妃相同,她许德妃亦是从未记恨过她刘淑妃。
她便只是气得狠了、怨得狠了……
还有,疼得狠了。
因为那是她的心爱之人,而她的心爱之人,却不声不响地为一个男人怀上了孩儿,且还不与她言说缘由。
若说气愤,肯定是有的,但是却总不及心疼的份数更多。
若使得爱惜一部书卷,便会将它好生收存,哪怕只是折了一个角儿,也会在那里捶胸顿足、痛彻心扉,何况是一个人的身子了。
对于一部书卷的爱惜,尚且如此。若使得真正爱惜一个人的身子,那么,又怎会忍心见她流血流汗,又怎会舍得使她去生受十月怀胎的苦累,生受撕心裂肺的痛楚呢?
是以、便算是气愤,她许德妃更多的、也只是气愤她刘淑妃当年那般小的年纪,却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直将它在那里胡乱糟蹋了。
——毕竟,那可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半脚踏上黄泉路的生死劫难啊!
当年,幸好她刘淑妃顺利产下了温敏长公主,若不然、岂不是步了那瑞云先皇后的后尘了么?
——每每思及此处,许德妃便会心有余悸、不得安生。
只因她也是女子,她也生过孩儿。
她身受过,所以,她便能够感同。
生产孩儿时的那般痛楚,于她许德妃一个时年二十岁的女子而言,尚且撕心裂肺、难以忍受。
而她刘淑妃,那年,不过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儿。
——她何堪?!
这时,许德妃才将迟迟想通。当年见她怀孕时的那般赌气,虽有怨恨,但那却是极其微不足道的。
更多的,她其实是在那里心痛、在那里自虐,以与那人遭受同样的苦难来折磨自己,使自己亲身感受那般痛楚。
只因她不忍、不愿、亦是不舍得单单让那人自己生受那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苦楚。
——她想要陪她一起生受。
便算是人情翻覆、旧情难再,但到底、那人所生受过的苦难,她总归还是陪着那人一起生受过了。
因是、她二人之间,到底还是多了一丝斩不断的牵连。
这,才是她的本心。
不过是被她长久以来,一直忽视掉罢了。
再说起温敏长公主那边。
温婕二公主离开帝京两月之后,温敏长公主为了防止元昊皇帝将她赐婚出去,做为安抚藩国的物什,便假托为苍生祈福之名,搬去了郊外的尼姑庵里长住,在那里吃斋念佛,兼有救治逃难而来的灾民、病患。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
一年之后,慕皇后与那萧贵人所率的苍龙大军得胜班师,而那慕皇后与萧贵人,却是心力交瘁,在班师途中、不幸身死。
——自然,这是对天下人的昭告。
私下里,邀月及怜星还是向元昊皇帝报了她们二人的平安。
班师回朝之后,当日,元昊皇帝便将萧贵人的父亲擢封为了“一等忠国公”,慕皇后的父亲擢封为了“一等辅国公”。后人无论男女,皆可世袭爵禄。
另将萧贵人手下的参将邀月封为了正二品的征远大将军,参将怜星封为了正二品的平远大将军,战时出征,平时留京扈驾。
此外,还令天下自即日起万众缟素,为国母及萧女将军服孝一年。此一年间,不得有任何娱乐喜事。
——当年,隆赫皇帝的国丧,都没有到此等地步。
然而,朝堂之上,那些善于摇笔杆子、卖弄口条,专喜弹劾于人的言官,这一次,竟是无一人说出哪怕是一个不字。
因为,这实实在在是她们应得的哀荣。
不多久,温婕二公主的母亲许德妃,便被元昊皇帝擢升为了皇后。因为尚在国丧之期,封后大典便向后推了一年。
为着此事,刘淑妃又差点儿被气死,于是、破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