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江渝,道:“你现在生着气,找到了人也会吵起来,我去吧。”
江渝闭上眼,平复着呼吸,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吧嗒吧嗒掉眼泪比心
☆、返校
虞故找到江蓉时,江蓉在花园里,就站在江渝曾经提到过的她们小时候常来玩的废弃设施前。
江蓉听到人站定的动静,回头看了看,发现是虞故,转回头,眼里说不上失望还是庆幸,少有的平静,说:“我没生我姐的气……就是气自己,老是不让姐省心。”
“我姐把我带大挺辛苦的。生我们那个男的嫌我们续不了香火,又嫌外婆是个病秧子烧钱,每天和何春玲吵。吵完了拿着家里的钱摔门走了,外面潇洒,留何春玲把气都撒我们身上。我姐生下来是女孩,他们就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出生后他们谁也不想管,听隔壁家的阿姨说,我姐那时才五六岁,自己还是个孩子,一边借书自学,一边学着给我换尿布,把我给一点一点拉扯大的,我晚上一直哭,想打我,又舍不得,不敢叫人,坐在阳台上一直摇啊摇地哄我。”
“阿姨说,有几次我高烧,那两个人都在,直接关了门睡了,我姐就半夜一家一家敲门,求人把我送医院去,到了医院一个人忙前忙后……再之后,有人看不下去了报警,来了人之后事情好看很多,把我和我姐送去了学校。初中我姐碰到了羌姐,她帮了很多,借钱给我们在外租了房子,知道我姐手工活好,牵线找活计……现在我们还差着羌姐的账呢。”
江蓉自嘲一笑:“我手笨,做不好。我姐一直不准我帮忙,叫我去看书,连我偷偷帮她收拾东西都会生气。说我该学就学,学完就玩,就和其他同学一样,不要总想着家里的事,没事。总想着我,怎么不想想自己也是个该学就学,学完就玩的年纪……”
“之前周末时还回去,等到了那两个人自己组成了家庭,我姐说要备考租了房,带着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我脾气暴,嘴烂敢瞎逼逼我家里事,都是被我直接按地上打,然后我三天两头就得被请家长……那两个人当然不会来,那时候我姐一边读书一边做手工活养家,还得跑来学校处理我的事,一来二去的,守门大爷都认识我姐了。”
“好在我虽然挺混,但学习还行,我们班老师都知道我们情况,睁只眼闭只眼没算我思想品德扣的分,要把奖学金塞到我手里。”江蓉笑,笑得难看又高兴,“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的,我姐很高兴,觉得每天都是好的。就我不开心,为什么我们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我帮不了我姐的忙,为什么我这么无能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我们也有父母……”
江蓉回头看静静听着的虞故:“我难过,我愤怒,我不知道把气往哪儿撒。我觉得自己什么事都不做好,老是给姐惹麻烦,有时想,要是我姐不是我姐就好了,我就什么负罪感也没有,往街上混混群里一走,喝酒打架抽烟,没什么负担,不用想明天,过一天是一天,多好。又想到我姐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更生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我姐都不要我了,他们凭什么那么高兴……很神经病吧?”
虞故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黑暗里静静散发着亮光,页面上显示着“通话中”的字样。
“你想我说是,还是不是?”虞故淡淡道,“是与不是,你在乎吗?你姐在乎吗?”
“也是,”江蓉一笑,踢开脚边的石头,“我就这样了,那么多年过来了,说什么也改不了。我姐就我这一个妹妹,她敢不要我?”
江蓉扭头笑:“我姐肯定不愿意把我们的事给你说,她可要面子了。我还好,有什么事当场就发作,话憋心里不吐不快,没人让我吃亏。我姐总是受了气也不说,觉得面上过得去就好,没什么可争的。要是学校里有什么事了,虞姐你可得给我说啊。”
虞故说:“我听江渝的。”
江蓉噗嗤一声笑了,说:“我姐处理事一向比我强……我就是怕她把事憋心里憋坏了,说起来也是,都有你了,还担心那些做什么。要真遇上什么事,我也帮不上忙。”
虞故慢慢说:“我十五岁时,和父母一同出去旅游,车翻了,一车人只有我活了下来。我问过,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我小姨问我,之前十五年里父母双全生活美满为什么是我。无所谓是你不是你,既然发生了,幸运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耿耿于怀是你不愿意接受你的不幸。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为什么不去把握还能改变的现在?”
虞故接着道:“每个人都是弱小的,都觉得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还可以得到更多去做梦想中的事。焦躁,难过,因为你觉得自己太弱了,想帮你姐的忙,想分担你姐的责任,没什么不好,只是你太急了。漫无目的只想着去挑起你眼里的担子,你有计划吗,你的生活里就只盯着这件事吗?你姐不想让你插手,想让你和其他同学一般无二地读书,去玩,是希望你不受家里的影响,面对生活有更多选择。”
在花庄游玩时,江渝曾提过,虽然很喜欢做手工,在朋友的帮忙下也能挣钱,不过并不想受这一件事束缚着,希望去学习不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