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崭亮的高头大马之上,更显得是面若春花,鬓若刀裁,真可谓是人逢喜事Jing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
依照常理,皇后是坐轿入宫的,然贺兰允之毕竟是男子,若以一顶大红花轿入宫,也着实是有些怪异,是以经李婉华批准,方自改成了让他骑马入宫。只是大婚过程中尚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仪注,是为亲迎。
女帝和皇夫,堪比天地,亦是敌体,女帝大婚不亲迎皇夫,于礼有悖。但果真亲迎,亦会在仪制上生出无法折衷调和的麻烦。大驾临御,刚要做新郎官的皇夫,还得跪接,世上自然没有这个道理,因而这皇室婚嫁上,便想出一个代替的办法,那边是由皇帝亲自在一柄龙形如意的中央,书写一个龙字,然后将这柄龙形如意放在凤辇或者是皇夫御马的马鞍前,表示“如朕亲临”,便当做是皇帝亲迎的意思了。
这边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派喜乐景象,而在勤政殿中,李婉华却依旧穿着平常的衣物,静静地看着奏折。鹿儿和鹤儿陪伴在身边,如往常般端茶递水,竟半分没有大婚之日的动静。
待李婉华看完这一日的奏折,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鹿儿笑回道:“已近申时了。这当口想必贺兰亲王已经入宫了吧。”
李婉华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合起了奏折,起身站了起来:“走,去偏殿看看。”
鹿儿和鹤儿互视一眼,连忙紧随其后,虽说这时辰李婉华应该梳妆打扮已备拜堂之礼仪,然鹿儿和鹤儿却丝毫不敢提起此事,只因为今日之女帝,周身充满了低气压,任何一个人都能在她的脸上看出来,今日的皇帝,全身上下写满了三个字,不高兴。
李婉华进入凤鸣宫偏殿,楚清溪等人恰好迎了出来。今日里楚清溪似乎Jing心打扮了一番,看到李婉华,却不禁楞了一愣,问道:“影月,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
李婉华看着她身上一身簇新的新衣裳,又看她淡扫娥眉,头戴金钗,竟比往日里多了几分艳丽,心中不免有些酸甜交织。甜的是,这定然是楚清溪因为自己大婚之日而刻意打扮的,而酸的是自己将要去拜堂的人,却偏偏不是她。
楚清溪见她脸上似悲似喜,心中亦忍不住微微叹息,只是这个大日子里,自己可不能惹的李婉华伤心,于是当下笑道:“今儿我可是打扮好了,你要我做什么差事,尽管吩咐下来罢。”
李婉华定定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楚清溪,心中悲喜交集,她知道如今整个大夏国的百姓都在共享这一盛事,已经容不得她再做半分退缩,而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楚清溪,她的眼中充满了理解和鼓励,李婉华知道她的心意,今时今日,只要自己需要,楚清溪定当竭尽所能,陪伴她完成这场盛大的婚礼。
“虽然跟我拜堂的不是你,但是若你在我身边,我就当做那个人是你,又有什么要紧?”,李婉华在心中暗道。如今木已成舟,她亦不想再做哭哭啼啼的无谓之举,为这事,她流的泪已经够多了,李婉华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子嗣问题是决然躲不过去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豁出去了。只要我生了孩子,便可得自由,以后的事情,就留待以后去想也不迟。”
于是她冲着楚清溪微笑道:“清溪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莫不是想抢影月的风头?”
楚清溪闻言,禁不住也笑将起来:“谁敢抢新娘子的风头?今儿个我就是个听差的,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布置便是,却不知是要我跑腿儿呢,还是让我传话儿?”
听着楚清溪的打趣,朱纹和碧痕在一边也握着嘴儿乐,李婉华瞥了她一眼,笑道:“传话儿和跑腿儿不就是一回事。”,她装作细想了想,笑道:“这传话儿和跑腿儿的差事啊,这宫中一直都没少过。刚我细想了想,倒是的确有一桩差事不容易找到人。”
她看着楚清溪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暗暗发笑:“这大婚上头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差事,一般人都办不了。”,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楚清溪身上,笑道:“不过,清溪,也许你倒是可以试试。”
楚清溪奇道:“什么差事,你只管说来。”
李婉华忍着笑道:“交泰殿铺喜床。”
此言一出,鹿儿和鹤儿顿时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楚清溪等人愈发惊讶起来,碧痕忍不住道:“这铺喜床有什么好笑的,我天天都跟朱纹一起给楚姐姐铺床,没什么稀奇呀。”
李婉华见她三人一脸懵懂,禁不住亦“咯咯”大笑起来。原来这铺喜床的差事,其中确有讲究,需要儿女双全,又兼结发的一品命妇方才有这等资格。楚清溪云英未嫁,又哪来儿女之说,是以李婉华这般说来,自是在拿她取笑。
听了鹿儿忍着笑的解释,楚清溪亦不禁霞飞双靥,笑骂道:“好你个李婉华,竟然拿我取笑了。”,论理讲,直呼女帝名讳乃是不敬之罪,然而李婉华丝毫不以为忤,只是笑盈盈看着楚清溪道:“你不想铺床也行,那就从现在开始,就一直陪在我左右,直到大婚礼成吧。”
楚清溪含笑点头,这样的日子里,她有什么理由再让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