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你脸上有面具么?”小狐狸眼底闪过惊讶。
我想了想,左手灵机祭起,抬手在雨幕里横划而走,形成一道光滑的水镜之面,映衬出雨水淋洒之下的少女。
那是一张狐狸面具。
贴在少女略显消瘦的颜颊上,轻软的似是一层透明的皮相。
五彩斑斓的狐狸纹络眉梢轻佻,夸大的嘴角弧度在安静而游离的气息下,漂浮着十分诡异的笑。
未曾侵入面具下的雨水顺着眼角滑下,放佛是在哭泣一般。
高高束起如同马尾的银发,在大雨的冲刷下,散乱的几缕贴在颈项上,几分狼狈之意摄得人心底发慎。
一身白色软甲护住了前心后背,腰间的博带两掌半宽,因为太过瘦削的缘故,高衬的博带更是衬得腰间不过盈握。同腕色的细纹锦带系着两块细小的骨头,指骨般短短的两截坠在博带下面。玉珏的护腕尾羽shi透了地沉沉下坠,小臂至肩白玉般的肤色泛着微微的透明,白色靴子高至膝下,至襟摆的露白肤色依旧是透明的苍白。整个人似是清溪里流水轻淌过了千年万年的玉石,被一双莹润的双手捞起来一般,苍白之余,更觉分外惊艳。
“哗!”面具似哭似笑的表情让我无法忍受,灵机撤散,水面之境轰然溃散!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小狐狸,对于它的得寸进尺,我忽然无法忍受。
我叫阿宁。
无姓。
问我的是只狐狸。
我看得出这漆墨里的诚意,但是我不相信。
这个世界我唯一该信的,只有一个,也仅仅只有一个。
心底的锐疼使我扣紧了右手心里的龙骨剑柄,盯着小狐狸那双漆墨的眼,轻轻咬出一个字。
“斩。”
“斩!”
“斩!”
“斩!”
混沌的脑中只有那些无比混乱的画面。
“阿宁,师傅好不了了,你走吧……”
叹息的声音如同魔音诅咒一般,牵引得万年沉寂的冷寂渊犹如被煮沸一般沸腾起来,层次摞叠的枯骨都恍如活了一般,随意撕拉着就近的枯骨,拼凑着扭曲的肢体,各种奇怪的躯体咧着早已枯干的大嘴,露出腐朽的牙齿,低吼着想要靠近师傅那具沉渊之中的生骨,可师傅枯骨之身倒逆而出的魔气犹如洪流般喷射而出,撑开了骨脉上的细细裂纹,溢出无尽的黑暗。黑暗的影子扭曲着藤蔓一般躯体的向外急速地扩散着,不仅吞噬了扑就过来的怨灵恶兽,更是急急扭成了一股巨大的黑暗涌流向我所处突来。
“师傅!师傅!师傅!”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从师傅疯狂汲取魔力到逆行而走,所有的疯狂像是停不下来一样。我竭力想要靠近,才发现自幼在冷寂渊中厮混到大的能力此刻也被牵引着倒行逆施,根本无法靠近师傅分毫。
眼睁睁地看着师傅被逆行而走的魔气撕裂得粉碎!
那一双回望的熟悉的黑洞洞的眼眶被魔气瞠裂!
我想要叫,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胸口像是要炸裂开来,一个念头不停生长,“撕裂我吧,撕裂我吧,让我像师傅一样被撕裂吧……”
我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那些怨灵恶兽无声地嘶吼着,挥舞着双臂……
我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
怨灵们本就未曾安宁,此刻感应我的疯狂之意,无数呜咽幽怨之音汹涌而起,充斥了整个冷寂渊……
混乱的魔气咆哮之下,径直扑向我而来!
我轻声惨笑,反手运起灵机就要迎面而上,立时发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物,低头一看,碎裂的心一下子痛得不知何处,压抑的呜咽终于迸了闸,倾泻天地。
那是一段枯骨。
有着我最为熟悉的气机。
“师傅!”
咆哮之后是无力的轻唤,掌间的枯骨活了一般从我手中脱笼而出,发出强烈而耀眼的光芒,迅速腾化出一条银光龙兽,数十丈的身子比我之前借用的龙兽枯骨之影还要大的太多。它耀眼的光芒在黑暗的冷寂渊里画出数条优美而具有张力的弧光,所过之处,张开的饕餮大口吞噬着在师傅消散后反扑而来的冷寂渊怨灵恶兽。
在经历师傅寂灭般的残忍画面后,冷寂渊一片汹涌沸腾,魔气慑人。银光龙兽矫健非常,面对冷寂渊数万年累积的恶灵凶兽丝毫不短气势,灼人的气息每到一处,必带走一份狰狞。
身陷囫囵的我此刻被银光龙兽圈顾出一个丈许的相对安全的位置,就在这一恍然的时间,耳边轰然一炸,银光龙兽极为凄厉地嘶吼了一声,就见头顶之上银光龙兽被汹涌而来的恶灵团团围攻,银色白磷上亦侵染了好几分血色。
我知道那是师傅骨脉所化的银龙,饶是如此凶悍,但冷寂渊中千万年累积,到底有多少恶灵,是断不能计数的,无论银光白龙吞噬得再多,它们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