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出的柔媚语调有着轻微的不耐烦。若论是谁在这三日无礼的要求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再养不得一身好脾气。林西凛如此挨了三天,没有找年延平麻烦,已算是上好的修养了。
国师依礼退后几步,转头示意守卫放行,随后拉过年延平到一边悄声说道,“老夫的本事也只敢在后辈们面前夸一夸,这古人的东西,却是现下的我们参悟不透的。此乃空门缚月失传之术,凡人无法得解。她一人敢来,必有把握所在,此间不可贸然行进。眼下情景,唯只有放她入城,看她后续作为再做安排。”
年延平皱眉,沉yin半响才迟疑道,“那位主子知道这事么?”
“满城风雨的,如何不知。”国师眼眸瞥了瞥已经被放行通过的马车,“此事另有安排,她在城中的行为你且盯紧了。这小东莱山,我亲自去一趟。”
年延平知道国师是要去查底,当下点了点头,目送老国师消失在城门甬道里,转身招来几个亲近的兵卫低低吩咐了几句,这才坐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也尾随着入了城。
入夜,林西凛的马车到了邺城最为风盛的烟柳之地——花涧坊。
花涧坊位于邺城南,一阁二楼十三巷,盘了方圆大约一里之地,南北走向过满了一条街。
林西凛的马车梗的位置非常的巧秒,就落在了坊间出入的南北街北门巷口子上。
人雅雅致致地下了马车,丢了一枚姬朝通用的银钱给旁边看得顺眼的小丫头,指使她搬了条桌,摆了一坛青瓷罐的酒,亮了三个酒盏,全给满上了,完了就撂了话。
“第一,我就等三个晚上。第二,有姑娘和能我喝上这一杯‘桃花醉’,而能走出这花涧坊的,我这花魁就让了她来做。第三,若是那家公子来和我喝上一杯嘛……”
随着话,她人就勾起了一杯桃花醉,长袖轻掩,递到了唇边,欲饮还休。欠身而掩的一双媚眸盈色水雾,撩远撩近,似看还看。只让人情生了一处,偏又吞咽不下,分外难以忍耐。
她人本生的极美,此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不仅让人觉得很是享受,又让人觉得她一双水瞳只看了自己,心肝儿轻颤得难为呼吸之际,便看她妙腕一转,尽饮杯中酒。弃了酒盏,她指尖儿又是一陷,顺着唇角滑了下去,无骨般贴过了颈项,落在了襟口,似解不解,只来回轻盈荡漾地划拉着,端地引起场中好一阵吞咽闷声此起彼伏。
“呵……”轻笑一声,曼妙旋了腰身,步摇轻晃,林西凛一幅娇弱不堪盈握地样子靠近了马车,踩着条凳踏了半步,忽似晕了酒一般晃了身子,纤纤玉手堪堪抵在了马车橼门上,头也似撑不住地挨了上去,斜撩回眸,端地是百媚横生,场中吸着气的压抑声又是一波浪来chao打。
待这chao汐过去,林西凛掠了掠耳边散落的鬓发,醉了酒的诱人媚色悠长了轻笑,“若是那家公子喝一杯,走得了这花涧坊的南北头,那我这四香车也随由公子来去了……”
场面安静了一片刻,随即爆发的震天吆喝喧嚣如同滚滚的chao水再次翻涌,前仆后继的不仅是风流雅士,更有不少莺莺燕燕也都撕破了头地往里面钻,完全忘了林西凛这自封的花魁称号并没有被花涧坊所承认。
林西凛倚着车驾,媚笑的盈色里渐渐染了些冰凉。
那些仗着秘术在身,暗自使着小绊子手段的人,或者,非人……
一干干地落尽了眼底。
一年的时间,无人能在喝过桃花醉之后还能保持清醒地走出花涧坊百米长的南北街。
桃花醉,成了人人欲得而不敢得的,最上等的酒。
人,也成了人人欲得而不敢得的,第一美人。
我合上方物志,看完上面对林西凛的论述,盯着下面的灯火辉煌,忽然对这第一美人生出几分期待来。
卷一贪字卷之第六章:一曲相邀
花涧坊,邺城最大的烟柳之地。
一阁二楼十三巷,最为有名的还是年前新起的绛红阁。
阁主,林西凛。
绛红阁建有三层,中空而起的大厅吊盏了一丈多高层次相叠的角兽油灯,照得整个通透三层的大厅恍若白昼。玲珑塔的构建二层以上除了坐北的琴阁,皆由高档厢房环住了,各个角度都能欣赏到琴台里主琴人的身姿。
我和衮衮两个坐在绛红阁的主橼木上悠闲地晃着小腿,一边与它说着我在冷寂渊里的一些生活琐事,一边等着今夜的主场角儿林西凛的出场。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你师傅的样子,仅仅是一幅骨架子,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衮衮晃着狐狸尾巴,眸底里闪烁着惊奇的神色,“难怪你说你见过狐狸的骨架,敢情冷寂渊里都是一堆烂骨头?”
“不是烂骨头,那些是我朋友。”
我揉了揉小狐狸的头,它却顺势跳到了我的腿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正要蜷起身子闹腾,就听它叫到,“那不是你师傅么?”
“嗯,我看见了。”
我抿了唇,小狐狸说的是慕清。一到此地我就见到他了。他一个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