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离了我的手,扑面的风雪里,手心的空落让我一时觉得落了寒。
那日她醒来,一番话下,笃定了要寻回记忆的心思。身上的伤也奇怪地愈合了,拽着我的手就往北走。一路也鲜少说话,御行到第三日头上,已是到了一处冰天雪地之地。
此时她所立之处,乃一冰凌川崖,红衣似血地立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衣袂翻飞间发如魅舞,后颈里白皙的肌肤丝丝清透而来,我心下一叹,指尖化了一方暗红的裘衣,缓步走了过去将她愈见单薄的身形掩在了怀中,圈住了盈握的腰身,贴在了她肩上忧心地了开了口,“此处好似有些异常地见寒,你小心身子受凉。”
“阿宁,你看,这就是冰川之海了。”她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温顾地安慰着我的担心。
顺着她的意有所指看去,放眼里的冰雪世界是一片极为广袤的冰川,冰山栉次交错而生,恍若镜面一般的地面碎裂了无数沟壑,沟壑里是平静的幽蓝海水,漂浮着散碎的冰屑小山。根深尖锐的冰凌之柱如同枯骨向天乱横而立,底下形成了下宽上窄的蜿蜒曲径,放佛有意在引人更为深入一般,张开着幽幽的巨口,杀意铺就了阵阵寒意,随着风雪扑面而来。
“更有着,”她言语森然一寒,凛冽更胜风雪,“厚土缚魂阵!”
“你是说……”我心下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想法,“这阵法,除却封禁着某个人的神识,也封禁着你的……记忆?”
手被战神紧紧按住了,风雪里挟杂着她毫无感情的声音,“或许罢。我只需要找到那方阵,就自然能明白是与不是了。”
“我陪你。”我压了压声音,也压下了心下里陡然冒出来的一丝惶然。
“玄武定然不是无缘无故来到此处的,或许也是冲着这厚土缚魂阵来的。”她顿了一顿,转过身来,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而抬起指尖在我身后顺了顺我的发,温暖的感觉立时就拢在了身上。
顺着她的手拢了拢她灵机化出的白色暖裘,我整个人完全缩进了暖裘里去,由着她将罩帽也给我戴上了,抿唇笑道,“礼尚往来乎?”
“阿宁。”战神静眸见愁,似不知该如何待我一般地捋了捋我散在罩帽外的散发,“秦时欢和慕清都在此处,我……”
“我知晓的。”我着急地打断了她的话,笑望着她,“林西凛,不见书他们也都在。”
“那你怕么?”
战神的指尖停在我的唇角,我轻轻蹭了蹭,“怕,当然怕。怕你会有事,所以,不许你贸然行动,如何?”
“呵!”她终是许久来地笑了一声,愁意间没奈何地又续了话,“几时学会命令我来了?”
“可不算是命令,”我反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撒娇地晃了晃,嗔意轻现,“这是阿宁在请求您,战神大人。”
战神眼圈里一阵泛红,微微张了张口,欲语还休的地忍了数息才幽长了一声叹息,“瞧在你这般诚恳的份上,姑且应了你。”
“应了就不许反悔。届时乱来的话,我可定不饶你。”我一张双臂,抱着她的腰偎进了她的怀中,感觉她轻抬了下颚抵在我的发上,我心下里一阵轻松而来,犹自见苦地叹息着。这般讨巧的做着些许乖顺的模样,还真是令人有些累来着。
就在这时,呼啸的风雪里,一阵陡然乍起的琴音响起,我从战神怀中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一眼,但见她凝重着表情与我轻点了头,这才一并地转了视线循到了琴音所在。
琴音很是令人熟悉,是林西凛在绛红阁中与师傅斗过的一曲求不得。
心下里惊异之时,便在一处尖锐的冰凌之柱上看到了盘膝而坐清雅弹琴的黄衫女子。那女子眉目低敛而谈,动作雅然有致,轻薄的黄衫逆风飞舞里闪着别样的芒色,放佛在她身上渡了一层金色,尊崇的令人心生臣服之感。掌下的琴做白玉之色,一缕金黄的流苏长长飞扬而起,带起了流苏末梢里系着的白玉铃铛。铃铛飞起碰击之音合着琴音,别样的和谐着,令这一曲求不得更加灵透通明起来,好似天地之间,就只有了这惑人心弦的琴铃和鸣之音。
我轻吸了口气,握紧了战神的手,眸底里那黄衫女子之颜,像是林西凛,但又有些不一样。
林西凛的媚质在这女子身上荡然无存,空净般的气质里,女子似是一片飘雪,在和鸣音中蹁跹盘旋。衣袂长发飞舞的画面里,即便声声相合,也是觉得极是安静的,安静的可以听见那黄衫女子轻浅的呼吸节奏,恰到好处地踏在琴铃和谐的节奏里。
她融合在这天地风雪里,好像全是弱点,又好似每一处都不是弱点,令人想要揉碎这一份镜面般的纯粹,偏又不知该从何出手。
战神骤起了凛冽的杀意,我随之亦祭出了灵机。
“一隔多年,你还是改不了这天性的好战。”黄衫女子抬起了眸,双掌砰然按在琴弦上,乍乱的琴音里,铃铛也破碎着不谐的乱音。
那一幅与林西凛一般无二的容颜震撼了我,但随即又被我压了下去,毕竟这么多换脸非人的事情经历下,我对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