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带铁笛是来报官的。”管朔顾不得之前被柴青娪撞见的那些尴尬,迅速地把事情说出来。
柴青娪也知道,管朔不可能跟她开玩笑,他亲自带人来报官,只能说明,这事,恐怕不是官府所能管的。
铁笛喝了口茶,开口道:“左相大人,我要告当朝右相陆凛正。我是之前在北宁城被解救的人之一,曾经被困在那里长达一个多月。我在那里,见到过陆凛正。那个人口贩卖的案子,是他主使的。”
柴青娪心下大骇,她没想到陆凛正会和那件事情有关系,身为朝廷中人,她看过太多为了上位不惜一切的人。她知道,皇位,是很多人的追求。
可陆凛正,不单单是有谋逆之心,他如此轻贱百姓,就算他有那条命坐上皇位,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善终。
想归想,柴青娪还得确认清楚才行,她问铁笛:“你如何肯定是他,你亲眼见到了吗?会不会是看错了?右相是朝廷重臣,若是你有一句假话,会罪及处斩的。”
“我肯定是他。”铁笛一脸严肃,道:“他们将我和另外一些女子锁在只有一扇小窗户能透气的房间,我虽没看到正脸,但我却看到了他手上的那串佛珠。
我家是做玉石生意的,我从小就在那些东西堆里长大,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手上的那串佛珠,是用极其稀有的深海黑珍珠打磨而成,恰好,那黑珍珠只有我们家有。因为数量稀少,所以每一颗都有独特的记号,我记得,他手上的那几颗,就是当初送到右相府的。”
柴青娪没想到,原来铁笛竟是玉石巨商的千金。那个产业遍及五国,掌握着大量财富的人的女儿。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管朔,不知道是该为他高兴还是无奈。
他们之间,可能还有些坎坷路要走。
管朔显然也是刚知道铁笛的家世,略微皱了皱眉却也没开口。
“但是我当时不敢确定,前些日子,我收到我爹爹的回信,才敢确定,那个人就是陆凛正。”铁笛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我记得当时陆凛正问了那赵钱一句‘东西放好了吗?’,赵钱说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想,也许那个东西就是他们之间的罪证。”
柴青娪陷入了沉思,赵钱将他和杨城的书信往来都放在了密室里,说明那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是,她和淮楼也进去过密室,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东西。
那会放在哪?
不由的,柴青娪想到,密室里还有一样东西。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就一定是正确的。
柴青娪突然起身,匆匆赶回寝房。她拿出衣柜里的那个箱子,细细端摩。
这是在赵钱的密室里发现的,她爹的箱子。或许应该换一种说法,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她爹的。
她从来没见过她爹的箱子,所以一见到箱子里的东西,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箱子就是以前的箱子。
将东西全部拿出来,柴青娪用小刀轻轻划开箱子的内底。
里面铺了一层很薄的石灰,抹开之后取下下面垫着的布,一个账本和几封信出现在眼前。
账本上记着的是所有陆凛正和那些所谓的买家之间的交易往来,一笔一笔,都是罪证。
那些信,是陆凛正和杨城、赵钱等人订的契约,除了它,其他人都已伏法。
但其中有一封很奇怪,是和一个名叫安易的人订立的。
而柴青娪她爹的那堆遗物里,恰好有一块刻有“安易”两字的安国皇家玉佩。
陆凛正,才是那个外通敌国的人。
柴青娪回到书房,管朔和铁笛好像在争执什么,铁笛眼眶微红,管朔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她进来,管朔立刻迎上去,“大人......”
“你回去告诉王爷,明日调派些大内侍卫,随时候命。”柴青娪朝他点点头,也不问在她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是小柴,她会去安慰铁笛。但她是秦戊,秦戊是第一次见铁笛。
管朔明白柴青娪的意思,带着还在赌气的铁笛向她告辞。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和煦温暖,照进书房光光点点,让柴青娪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昨晚情绪波动太大,她没怎么睡好。
揉揉酸涩的眼角,坐到书案前,翻开一本新的奏折,落笔疾书。
每一个字,都是凝聚着无数人的泪。
翌日,皇宫。
在淮延的坚持下,淮楼将他扶到了龙椅上,重新上早朝。
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些,脸色虽然不算太好,但Jing神还是挺不错的。
更何况,今日这朝,他必须上。
百官朝见之后,柴青娪跪在大殿中央,呈上一本厚厚的奏折,道:“臣秦戊,状告当朝右相陆凛正。
其一,陆凛正于十五年前,联合太医曹文等人,毒害先皇和镇国将军柴义一府。
其二,此前的少女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