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了,然而,这个时候,偏偏还有人闯入,叫他不得安宁,假惺惺的说了一番皇上该静心休养,将朝政交给赵王打理的话,然后毫不客气的将玉玺、印绥抢了去。
太极殿上,一时间群情激奋,司马威捧着一纸诏书念了一大段文绉绉的话:“昔者帝尧禅位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君其祗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
赵王听完后,却是满面愤怒道:“国家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又兼龙体违合,寡人不才,代天子执政,唯有一心辅政,肝脑涂地也,写出这样的奏折,是要值孤王于何地?”
仆射崔随立马上前道:“殿下息怒,牙门赵奉被宣帝附身,请出帝语,如今,更有太祖神庙显灵,此乃符瑞天文灵应,大吉之象,朝中百官,京洛百姓皆有见闻,绝非无中生有,赵王乃天命所归,还望赵王殿下顺应天命!”
尚书令满奋也站出来道:“古之贤王,疏利害,远征伐,高位唯有德者居之,臣斗胆进言,尧之禅位,乃顺应天命也,于是千秋万载,皆以为贤,太庙既有符瑞天文灵验,此乃天命,天命不可违,请赵王殿下继位!”
赵王听罢,还是不悦道:“天子虽有尧之贤,但寡人无舜之德,神位之事,岂可模仿?”
这时,太极殿外又有两位将领走了进来,上禀道:“殿下德隆望尊,当初贾庶人一手遮天,玩弄朝政,杀害忠良,更谋害太子,天子惧而不发一言,整个朝野之中,唯有殿下挺身而出,诛灭贾氏及其同党,若无殿下,朝廷岂有今日?便是先帝之位也是禅让得来,如今已是人心所向,唯有殿下继位,才能安国之太平!”
赵王听完还是不肯,摆了摆手道:“诸君难道忘了淮南王之事,淮南王自恃有功,心怀异志,结果一朝兵变,牵连无数,寡人一生清正,怎么能学那乱臣贼子,扰乱天下安宁!”
这时,孙秀站出来道:“殿下此言差矣,淮南王心怀异志,却无义无德,起兵谋反终乃逆天之举,所以才无善终,殿下乃是众望所归,晋祚之希望,实不相瞒,现在满朝文武,上至三公,下至九品皆跪于太极殿外,肯请赵王殿下继位,若是殿下还执意不肯,这些忠臣们便要以死为谏!”
“竟有此事,怎不早说?”赵王这时才佯装惶恐起来,“还不快请诸卿入殿!”
然而,当太极殿外的大臣们浩浩荡荡涌进大殿时,赵王又摆出了一副严厉的架子,言辞恳切道:“诸卿厚爱,寡人理当受命,然,寡人身为宗室,一生清正,终不愿做那不忠不义之人,各位还是请回吧!”
跪在阶下的大臣们一时间左右相顾,有年老的大臣们不禁涕泪哭求了起来,差不多将从古至今禅位的例子都举了个遍。
赵王起身,撩起袍子就要散朝离去,这时,殿外突地响起一声响亮的通传:“尚书令乐广到——”
随着这一声通传,殿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抬首,只见乐彦辅手中捧着一物,带着一干尚书府的侍从匆匆的走到了殿前。
这时,赵王又重走回龙椅边,看着他手中所捧的一物,淡淡道:“寡人今日本不愿再见诸公,但听乐尚书前来,便特意折回,乐尚书所奏何事?”
乐彦辅如今的名望极高,他所做的事,说出来的话都是极有份量的。
只见乐彦辅缓缓将手中的一物缓缓举过头顶,黄色的绸缎落了下来,大家便看到,一块方正的玉玺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看到这块玉玺,朝中更是无人再敢出声,赵王也不再作推让,一时间,所有朝野百官都跪了下来,高呼:“陛下万岁!”
于是,赵王登基帝位,天子司马衷被从华林西门请出,乘云母车至金墉城,被奉为太上皇,赵王改国号为建始,大赦天下。
这也是史上最为出名的,逼孙子为太上皇僭位称帝的一位皇帝,却也是在位最短的一位皇帝。
“你是没看到那太极殿上的盛况,竟然连牙门赵奉这样的小丑也敢冒充先祖宣帝。”离淮南王之变过去了二三个月,京洛的士子们又开始四处走动,诗酒交流,飞觞对饮起来,隐秘的包厢之中,还是有人不禁这般叹道。
“听说孙将军日日在家请神灵,道是国运长作,此篡位之事可行,不然,也请不到乐令大人亲授玺绥了!”
“说到亲授玺绥,乐彥辅此人还真是令人失望,当初太子被困金墉城,所有给太子送食物的人都被关进了廷狱之中,他冒着得罪鲁国公的危险将那些官员给放了出来,此事大受世人称赞,乃是真名士,不想在此关头上,竟然也贪图这荣华富贵,做出亲授玺绥之事!”
“诶,你是不知,听说乐令大人有个智慧不凡又貌美绝lun的女儿,孙秀屡次都想将她夺入府中,乐令怕也是为这个女儿,不得不听命于孙秀,做出此事!”
“是吧?他那个女儿,好像是也是金谷宴会上出了名的女中名士吧?”说着,那士人笑了一笑,也叹了一句,“真是恨不能一睹芳颜!”
听到这席话的乐宁朦悄然离席,走出茶馆,回到了乐府之中,而乐彥辅便一脸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