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推舟,只需要他来烧把火。
沈父虽为商贾出身,不懂朝中事,但到底有几分商人的Jing明,他的估计的确不差,沈侍郎一句话后,在座的重臣皆将目光抛向了玄亦,似是在等待玄亦的决定。
所谓守株待兔大概最为贴合玄亦此时的心情,他顾念血亲之情不假,但帝王该有的狠辣他一向是有的,他的骨子里是帝王的血,那么便理性大于感性一些,而经历了光明国一事,更是让他神识清明,他与他的舅舅之间,要么他要了他舅舅的命,要么他舅舅要了他的命。
他虽如此想,但若直接下了旨意,又过于便宜了沈家,玄亦左右衡量,脸上略有愠怒之色:“哦?爱卿这般意思是,朕要诸了陈家的九族?爱卿可别忘了,太后还是陈营的妹妹!”
沈侍郎被玄亦的眼神吓得忙跪下低头道:“臣不敢!太后对此毫不知情,自然无罪,但罪臣陈营之罪,还请皇上不要姑息!”
玄亦不语。
户部尚书刘尚书站了出来:“皇上,臣认为沈侍郎的话不无道理,事关重大,陈营理当处斩,太子亦当改立。”
玄亦一扬眉,道:“太子改立?太子是朕的儿子,尚年幼,成人之过,怎与孩童相关?”
刘尚书自知话没说到皇上心上,但于处置陈营一事,皇上的态度还算明朗,他马上道:“皇上所言极是,太子一事,是臣糊涂,但陈营的罪过,实在当斩,还请皇上下旨。”
玄亦的目光扫向在座其他大臣,见吏部尚书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主动开口道:“高尚书觉得沈侍郎与刘尚书的意见如何?”
高尚书原本同陈营同一党派,陈营出事后他便一直很害怕,怕有些事查到他的头上,他曾同陈营做的那些勾当,陈营活着一日,对他便是威胁。
在他人背后捅刀子的事高尚书这辈子干的不少,自然不在乎这一件,他道:“臣认为刘尚书与沈侍郎所言有理,还望皇上早日定夺!”
玄亦眸中似有悲痛,最终道:“那便依众卿的意思去办吧,陈营谋反,斩,太子年幼,尚不懂事,无过,至于皇后,近日来身子不好,便先呆在梧桐宫中吧,手中事务,由贵妃与德妃暂待。”
陈营一事终于解决,陈皇后在后宫的权利完全被架起来了,皇后之位如同虚设,玄亦在此事中自然是那个主导人,他表现出一副被逼迫有情有义当模样,亦是实属无奈,在这偌大皇宫,又有谁是不难的呢。
宫中的宴席还未散去,觥筹交错,后宫却清冷的很,完全感受不到热闹,柳如颜躺在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觉得腹部一痛,她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胎动,可当这痛一阵一阵的传来时,柳如颜心慌了,她忙叫来无霜:“无霜,我可能是要临盆了……你快去找接生嬷嬷来,再让小太监去找贵妃娘娘过来。”
纵使是往日冷静的无霜,见柳如颜疼得这般样子也慌了神,她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便跑了出去,留下汐月陪着柳如颜。
汐月更是慌张,见柳如颜那般难受,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怎么能帮得上她,柳如颜稍稍舒服些时,朝着汐月笑了笑:“你别怕,只是生孩子而已,哪个女人不都要走这么一遭。”
见柳如颜还如此安慰自己,汐月竟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娘娘,您怎么这种时候了还要来哄奴婢,您这样会让奴婢觉得奴婢很没用,哎呀奴婢在说什么,娘娘您别说话了,省省力气,留着力气一会儿生小皇子!”
柳如颜见汐月一会儿抹泪一会儿笑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她忍不住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小皇子,如果是个小公主呢。”
汐月不回答柳如颜的话,只一直唠叨柳如颜:“娘娘您别说话了,您留着力气,别再同奴婢说话了。”
疼的一阵儿又上来了,柳如颜也没力气再同汐月说话,不一会儿后,接生嬷嬷来了,替柳如颜看了看,告诉她还要些功夫,柳如颜心境倒是平和,点点头忍受着一切。
季贵妃赶来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柳如颜因为疼痛而阵阵哀嚎,想起陈太后与陈皇后都病了,季贵妃抓过一直在转圈圈的汐月,问道:“皇上那头派人去传信儿了吗?”
汐月一愣,摇了摇头。
季贵妃眉头蹙起来:“快叫人去传信儿,这么大的事儿,怎的没人知道去传个信儿。”
汐月又是一愣,随即唉了一声跑了出去。
宴席亦快接近尾声。
玄亦今晚心情还是好,喝了不少,意识微微有些不清醒,未央宫的小太监还是机灵的,被挡在外面便直接叫人找闻公公,说有重要的事要说,闻公公听了这个信儿后忙跑到玄亦身边,在玄亦耳边说了昭仪娘娘要临盆了。
玄亦的酒一下便醒了不少,却又好像还是醉的,扔下众臣一句话没说便走了,好在闻公公是清醒的,笑着告诉众臣散了。
玄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还记得以往妃子临盆,他有功夫便去看看陪着,没功夫便收了信儿事后也极少关心,但刚刚闻公公说到昭仪娘娘临盆的时候,他的心却在打鼓,一瞬间竟有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