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都结束了,嫔妃们回了各自的宫中歇息,而玄亦自然是留宿在新皇后的海棠宫中,软香温玉,红烛暖帐,美人在怀,玄亦却不为所动。
季皇后眸中满是温情,又略有疑惑道:“皇上?”
玄亦幽深的眸子望向季皇后,却又好像并没有看她一般,良久后他扶季皇后躺下,为她揶了揶被角道:“睡吧,你身子弱,好好睡一觉。”
季皇后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体贴的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玄亦一直坐在榻旁看着她,良久后,见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来,他皱了皱眉,终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在入夜后悄然离开了海棠宫。
玄亦出了海棠宫寝殿的门时,在殿外等候的闻公公已经开始打瞌睡了,玄亦轻轻拍了拍闻公公的肩膀,闻公公醒来,玄亦向外指了指,闻公公便知道他是要离开,起身便随着他向海棠宫外走去。
出了海棠宫后,玄亦站在了原地,闻公公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后,上前提议道:“万岁爷,咱们不回怡年殿歇息吗,等天亮了,您还得上朝,万岁爷还是要保重龙体呀。”
玄亦先是点点头,向怡年殿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又突然调转了方向,闻公公心下虽有疑惑,但还是跟着玄亦走,走着走着他才发现,这可不就是通往未央宫的路吗,正犹豫着要不要制止,玄亦已在未央宫宫门外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略显烦躁道:“闻公公,若有一人表面上时常逢迎朕,但背地里却总是有自己的小主意,还胆敢忤逆朕,朕当拿此人如何?”
闻公公心有所想,却故意道:“老奴认为,此人着实胆大包天,当除之。”
玄亦眉头一皱,摇摇头格外认真道:“无用,此人软硬不吃且脸皮极厚,嘴上说着怕死,但朕却觉得,这世上就没有她怕的。”
闻公公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万岁爷,恕老奴斗胆猜测,万岁爷可是还因着那日贤妃娘娘请温行长公主进宫一事而恼?”
被说中了心事,玄亦面露诧异,随后故意咳了咳道:“朕自知不该同女人家一般见识,但朕还真没见过如她一般的女人,其他人当着我的面谁不是顺从于我的,唯独她,从来就不听话。”
闻公公脸上笑意不减,心中有了计较,道:“万岁爷,您说的这事儿,老奴怕是帮不上忙了,有些事呀,到底还是要万岁爷您自己想明白了。”
玄亦本以为闻公公能给他出出主意,可闻公公显然也没什么主意了,他不禁又是一阵烦躁,转身道:“罢了,她胆大便由她去,朕不踏这未央宫给自己添堵便是,闻公公,随朕回怡年殿。”
季皇后走马上任的第一日,除了仍被禁足于重华宫的沈德妃外,各宫妃子便纷纷行至海棠宫向新皇后例行请安礼,季皇后今日未施粉黛,脸色又显苍白,妃子们落座后,还是尹淑妃第一个挑起话头来关心道:“妾见着皇后娘娘脸色好似不大好,凤体为重,皇后娘娘不要过于Cao劳了。”
未等季皇后开口道谢,徐充仪插话进来道:“皇后娘娘福气大,相信稍稍养养身子便好得。”
柳如颜只默默的看着这一股股即将重新分配的势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她这一个哈欠便叫季皇后看在眼里,在这后宫,季皇后到底觉得她最为亲近,此时更是都未来得及同其他人寒暄,直接关心道:“贤妃妹妹可还好?我看着你似是很乏,不若回宫中歇歇吧。”
柳如颜闻言忙摆正身子端坐,微微摇头笑道:“谢娘娘关心,妾无事,不过昨夜六皇子哭了许久,妾未休息好罢了,倒是娘娘,要注意保重凤体。”
柳如颜如今的语气,果真客气的同待皇后一般,但也正是这般客气疏远,让季皇后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最终也只能点点头。
柳如颜本就没什么Jing神头,所以并未特意顾及今日请安时他人所言,而季皇后心情也低落,所以只一阵子,季皇后便将人都打发走了。
海棠宫中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季皇后却是坐在主位上久久未动,宫女金铃叫了叫她:“娘娘,您去榻上躺会儿吧。”
季皇后目光有些呆滞,不应金铃的话,反问道:“为何我觉得,贤妃妹妹今日似与我生疏了?”
金铃闻言笑道:“娘娘,您如今是皇后娘娘了,是德盛最尊贵的女人,贤妃娘娘对您客气也是必然呀,还有呀,娘娘您贵为皇后,便不能总是称自己为我了,该称本宫才是呀。”
身边往日胆小的金铃突然变得活泼话多起来,季皇后摇摇头,竟是少有的恼了,道:“我不喜欢那样端着架子,好好的人,怪累的。”
金铃摸不透季皇后的心思,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柳如颜自海棠宫回来后便马上躺回了榻上又睡了一会儿,睡一觉起来后,她披着披风去祺允的寝殿,坐在一旁看着睡得正熟的祺允,不免感叹日子过得实在快,眼看着祺允便要满一周岁了,也不知道抓周的时候他能抓个什么来。
安静的寝殿内突然传来殿外嘈杂的声音,是略粗的女声,在外大喊着:“不是我偷得!”
柳如颜眉头一蹙,知道到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