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仪。
虽说裴清殊现在已经有了两子一女,但作为太子来说,他的子嗣还是不够多。
秀女大选尘埃落定之后没有多久,裴清殊还没来得及和这些新人熟悉一下,宫外突然了传来一个噩耗——公孙越病危。
公孙越缠绵病榻已经有好几年了,听到他病危的消息时,裴清殊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但却情不自禁地为此感到难过。
裴清殊很清楚地知道,公孙越的话在皇帝心中分量极重。可以说如果不是有公孙越极力劝说皇帝立裴清殊为太子的话,裴清殊就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坐上太子之位。
裴清殊能有今天,公孙先生功不可没。
所以一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裴清殊就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公孙府。
没想到皇帝的动作比他还快,裴清殊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在里面了。
裴清殊只能和公孙明一起等在外面。
也不知道这君臣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等皇帝从公孙越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竟然眼睛都红了。
他看向裴清殊的眼神,好像也和从前不一样了。裴清殊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有所不同。
对于皇帝和公孙越的谈话,裴清殊自是十分好奇。只可惜他和公孙明进去之后没多久,公孙越就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一向大大咧咧、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公孙明,忍不住痛哭失声。
裴清殊顾不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沉默地陪在好友身边。
公孙越去世之后,皇帝头顶的白发,好像又比从前多了一些。
裴清殊去乾元殿向他请安的时候,就请皇帝节哀顺变,务必珍重龙体。
皇帝看着年轻的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殊儿,你可知道,楚文君临走之前,同朕说了什么?”
裴清殊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敢主动说出口,只是看向皇帝:“儿臣不知。”
皇帝面色沉重地说道:“他说不久之前,他用紫微星盘测算出来,朕……朕这个皇帝,撑不过延和二十八年。”
“父皇!”尽管裴清殊心里早就清楚,在他记忆当中的前世里,在延和二十八年时就要改朝了,可他一直觉得,自打公孙明一家出现之后,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看皇帝的身体状况,能撑过延和二十八年也不一定呢?
当然,对于这件事,裴清殊心里也是没底的。但当着皇帝的面,他还是要笃定地说:“父皇正值壮年,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事?”
皇帝摇摇头道:“殊儿,你就别安慰朕了。其实自打处置了叶家之后,朕晚上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你不知道,朕老梦见你六哥,梦见你六哥问朕,朕到底是爱他,还是害死了他……”
“父皇别多想,梦都是反的。六哥向来孝顺,他是不会那样质问您的。”
“可就算跃儿不怪朕,朕自己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皇帝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朕糊涂,朕糊涂啊!”
“父皇……”看着皇帝这样难受、这样自责的样子,裴清殊心里也不好受。
“但好在,朕做对了一件事情,就是立你为太子。”皇帝深深吸了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深深地望着裴清殊道:“殊儿,这个国家,朕就交给你了。”
裴清殊听出皇帝的意思,不由震惊地看向皇帝:“父皇!您这是……想做什么?”
皇帝苦笑一声,道:“楚文君的卦,从来就没有算错过。他说延和二十八年新帝会登基,那就一定错不了。朕现在只有一线生机,就是退位。”
裴清殊身为太子,当然不可能皇帝说退位,他就立即说好。不然皇帝定然会疑心他这个太子早就有将皇帝取而代之的心思,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所以裴清殊赶忙劝说皇帝,不要退位。
可皇帝心意已决:“殊儿,你不要再说了。退位这件事情,朕已经想了很久。其实朕很早就觉得这个皇帝做得力不从心了。楚文君的话,只是让朕终于下定了决心而已。”
然而不管皇帝怎么说,裴清殊就是不同意。
他坚决不答应皇帝退位,一再劝皇帝三思。
皇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站在裴清殊对面,慈爱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儿子。
他还那么年轻,又有一副与俪妃相似的五官,生得那么俊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裴清殊都比皇帝要强得多。
更重要的是,和二皇子、三皇子那些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亲情的兄长相比,裴清殊不仅有能力,还心地善良。
如果继承人是他的话,皇帝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离去,把江山交给他。
“朕二十三岁登基,已经当了二十七年的皇帝。这个皇位,朕坐得太累了。”皇帝说着,心情沉重地拍了拍裴清殊的肩,“殊儿,你就让父皇歇一歇吧。”
裴清殊咬着牙不松口。
“还有,朕想试一试,求你母妃再给朕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愿意的话,朕就带着她和乐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