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你怎样?”明理不敢扔下手中的剑,将明远抱在怀里,哭了起来。
云卿见状,举着长剑慢慢退回到二人身边,由攻转守,不让那些僵尸近前。
“师父,你别哭,徒儿没事,我没事的。”明远想要伸出手帮师父擦眼泪,却被明理一把抓住手腕。
“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师父这就带你去找林大夫。”明理慌了神,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却忘记少年如今身量已经比她高了许多,又怎么扶得动。
“怎样?”云卿斩杀完最后一个僵尸,立马近前询问,但见到明远的肩头不断的渗出血来,心疼的皱起眉来,索性那物下口还不算十分张狂,伤口倒不是很严重,慌忙帮着明理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还好明姑娘送来的及时,明小公子或许还有救。”林大夫将明远肩部的布料慢慢剪下,看到那伤口,也倒吸了口气。
拿着皂荚水一直冲洗到伤口不再流血为止,取出白药粉,掺和着子母粉朝伤口涂了上去。而此刻,明远早已晕睡了过去,安静的躺在地上随意铺搭的床上。
“剩下的便看造化了,第一天,伤口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药,到了第二天,每隔三个时辰换一次,到了第三日,若是无大碍小公子便会自己醒来,反之,姑娘当迅速做决定了。”林大夫平静的讲完,轻叹了声气,便转身离开了。
那气息听到明理的心里,却仿佛挨了一斧头似的,她捂着脸又哭起来,如果真的不会好转,她到时候要怎么做呢,真的要自己亲手杀掉自己的徒儿吗?她怎么下得了手,为什么这世间受苦的总是心怀善意的人们。想到此,这多日以来的压力彻底把她压垮了,她忍不住大哭起来,云卿却只能将她搂在怀里,什么都做不得。
唯有祈祷了。
☆、最终的决断
待她慢慢平静下来,云卿从怀中掏出那卷血书来,握在手里迎着光郑重的缓缓打开,一字不差的小声朗读。
“今冯阉乱政,私结御龙卫迷惑圣上,其苦心营造宁华丧尸案,实为屠民之恶行,欲掩建其陵宫之事,臣死不足惜。”
也许于同知还想用词汇来披露坏人更多的暴行,奈何罄竹难书,有限的白卷只能容下寥寥些许字迹,左下角的血渍几乎凝聚一团,透过文字,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大人临死前的不甘心与愤怒。是以何等的yIn威,只是为了所谓的此地风水宜造陵墓,竟出此等恶劣计谋,不惜牺牲掉全城无辜百姓的性命,这同那屠城的蛮夷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父亲也正是死于内廷的迫害,明理不由愤怒起来,死死握着拳头,绝望的看向云卿:“这世间果然还存在着道义之说吗?可怜的于同知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圣上已经堪比桀纣了!”
云卿只是心疼明理,他年少之时,为官编修,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文人,见到个拿腔作势的阉人,甚至可以跪地唤jian人一声爹。只是,他们终究都是这人世间的一粒小小尘埃,行侠仗义,宏图大志,不过是个笑话。
他将她搂在怀里,一句话都不说,轻轻拍着她的背,终于使得她渐渐平复下来。
因为害怕藏在山上的田家担心,云卿决定趁着白日里回去报个信,午间便回。
“如果太阳都下山了,我还没回来,你就不要再挂念我了。”云卿握着明理的手,轻声嘱托。
明理一脸的疲惫,仰着脸看那人的眼睛,道:“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待到云卿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明理才拖着身子回到塌前,她估算着换药的时间到了,便小心的将盖在明远身上的衣物掀开一角,露出右肩来,细细的拉着纱布的一边,一层层揭开,伤口已经不再那般狰狞了。她拿起小刷子一点点把新药给他涂上,又用干净的纱布轻柔的裹了上去。依旧帮他盖好身子,见他神色泰然,就端起一旁的木盆出去洗那换掉的纱布了。
没多久,她便回来了,将那洗净的布晾在石间的绳上。转过头看了眼石铺上依旧沉睡的少年,踱着步走到近前,她轻轻弯下腰,探出长长的手,抚平了少年皱在一起的眉间。
“阿远,阿远,阿远。”她的声音微弱极了,呼唤着他快醒来。
然而少年毫无反应,她拿指尖轻触着他的脸颊,顺着弧线滑到颈部,只觉得血管异常灼热。却又不肯相信,再试了一次还是热到烫手指,一时间有些慌乱起来,赶紧跑着去把林大夫请了过来。
林氏摸了摸他的脉象,又俯身翻着他的眼皮细细查看,回过神对明理道:“小娘子先别慌,小公子体内的正邪二股气正在做较量,说不定是好转的迹象,但,”他转了话音,继续道,“也说不准,一切都得过了今夜才能做定夺,你快随我去拿些吃的来,细细的和着那子母水喂给他。”
明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纠在了一起,却强作镇定,同他去拿食物和药。
刚把粥同药水搅拌好,云卿却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个布包,明理示意他稍等片刻,他便会意,往林大夫那边去了。
明理看到云卿安然无恙,此时才觉宽心许多,但她心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