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那儿?”
门口聚来一片光照,紧接着是男人的斥责声。
正躲在染坊斗殴的众人立马局促起来,一场眼看就要分出胜负的战斗不得不瞬间终止。
云卿见状,趁那御龙卫分神,慌忙飞身将明理抱起往门边跳去。明远利落的捡起地上的长剑跟了上去。
李安国暗道时运不济,冷哼了一声亦收回兵器,挥手示意余众撤离,六人迅速跳上墙头消失了去。
那三人躲在角落处,待门外的工人一拥而入之时,趁着混乱,慌忙逃了出去。
刚从漆黑的巷子里钻出来,倾盆大雨接踵而至,顿时把毫无防备的三人浇了个透,明理捂着还在不断渗血的肩头,终于忍不住发出破碎的□□声。一阵闪电划过,她的面色已然苍白,毫无血丝,银牙使劲儿的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然而此刻四周全是寻常百姓人家,他们就这样闯进去,只怕会引来更大的sao乱,到时招来还没走远的御龙卫也说不定。
“前面好像有处屋子!”明远不忍看自己的师父,急匆匆的四处搜寻着,意外发现不远处有座孤零零的小木屋,似乎是某座染坊用来放闲置的小仓库。
他们想不了那么多,忙着跑了过去。
明远抬脚狠踹了几下那屋门,这才得以进入,所幸屋子封闭良好,没有雨水渗入,迅速清理了一个角落出来,直接取了堆在地上的白色棉布简单铺成一张褥子,刚把明理从怀里放下,她便冷得蜷缩起来,却依旧打着冷颤。
“快生些火。”云卿一面嘱托明远,一面探寻着四周可以用来当燃料的物品,这次便是坏运气了,屋里没有一段木柴,他毫不犹豫的开了门冲出去,明远知他出去作甚,只得先掏出怀里的火镰,还好依旧干燥,他管不了那么多,把角落里的坛子搬了过来塞了棉布进去,便打了火。
火烧起来的瞬间,明远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跪在明理身边,轻声道:“师父怎样,有没有好点?”
明理无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努力的点点头。
门被推开的同时,两人都抬眼看去,原是云卿回来了,-他只穿着贴身的长衫,圆领袍裹着一堆什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走到火边,将圆领袍轻轻抖开,木柴便都踏实的落在了地上。
如获珍宝般,二人赶紧将略chaoshi的燃料小心放到火坛里,不多会儿,火势渐渐稳定下来,屋子里也慢慢暖和干燥起来。
云卿心知若想避免生病,他们都必须把shi衣立马换下,他走过去弯着腰问明理:“衣服必须得脱下烤干。”
明理红着脸,却也没有犹豫,轻点头答:“好,我自己可以。”
云卿便站起来,喊着明远拿出包里shi透的衣服把明理躺着的角落隔开来,还特意将火坛放置在她那边。
两边传来微弱的换衣服的窸窣声。
明远同云卿也稍稍处理了下自己的伤口,还好都只是轻伤。明理那边却不太乐观,她咬着牙解开中衣,看了眼自己的肩头,不禁倒吸一口气,伤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她艰难的脱了衣服,披了件开衫,冲外面问道:“你们谁帮我把白药递过来。”
那两三层衣服围的帘子被掀开一角来,明理还未来得及阻止,见是云卿拿药进来,便只得作罢,自己包扎起来的确有些难度。
“还是我来帮你吧。”云卿冲她解释,见她点头答应,方才走近坐下,见那雪白的肩膀上猩红的伤口,只得拧着眉头,小心的上药、包扎。
一切都消停下来,屋外的雨却没有停的趋势,依旧电闪雷鸣,雨声沸腾。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卿睡眠清浅,被几声微弱的喊叫吵醒来,他意识到是明理的声音时,睡意顷刻消失殆尽,他两步到她身边,仔仔细细查看着伤口,见伤口无碍,才注意到明理的脸颊异常通红,仿佛高温过久,他探手附在她额上,又试探了耳下颈部的温度,暗叫糟糕,定是伤口引起发炎,又因淋了雨便发起热来。
明理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隐约听着她说太难受。
云卿又着急起来,此时要去哪儿寻大夫,只有先物理降温了,他把明远喊起来道了目前的处境,便赶紧拿着布去屋外借雨水shi润,冰冷的水此刻派上了用场,云卿回来将那浸了冷水的布一点点擦拭着明理的脸颊、额头、颈部。
她干的就要裂开的唇早已失去了之前的红润光泽,极度需要水的滋润。
她突然张开眼来,看着愁眉苦脸的两个人,眼前氤氲起来,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难受。”她只觉意志力似乎要远离自己而去,眼皮子也要撑不住了。
“不会的,天亮就都好了。”云卿不忍看她眼睛,压着自己的紧张,忙安慰道。
明远却要哭了出来,他蓦地想起自己感染尸毒的那夜,师父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身边,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他必须要尽全力挽留住师父的性命,想到此,他拿了钱袋,低语道:“我出去找药。”便不顾云卿的阻拦,扭头跑了出去。
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