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了对方的信任,流沙帮就寻摸着怎么利用柳七郎来威胁万仓镖局与康司守。
四五月,正是沙漠狼下崽子的时间,对于南方的小公子来说,定然没有见过这些。流沙帮就诱骗着柳七郎,哄他去掏狼窝,果然一哄一个准,柳七郎乖乖上了套,落在了他们手中。
天气越来越暗沉,狂风大作,贺兰叶压低了身体骑在马背上,身上斗篷猎猎作响。
她与柳倾和并驾同骑,身后是她走之前带着的二十余镖师。在从柳倾和口中得知此事不单单只是柳七郎的玩闹,中有凶险,她立即叫了两个人回去通知给哥哥,再率队前来。
柳倾和这边得了消息就通知了康司守,由他去借调一些守兵,正好与镖局的大部队可以凑在一起。
而他们则是不敢耽误,贺兰叶率队领头带路,狂奔向北漠深处。
进漠不足几里路,沙尘漫天飞舞,狂风席卷着黄沙,漫无天日。贺兰叶脸上裹着面纱,眼睛眯着,眼前的可见度太低,方向都难以辨认。
“贺兰。”她正在分辨着方向,柳倾和忽地喊了她一声。
“这些人可是穷凶极恶之徒?”
贺兰叶心里头一个咯噔,手攥着缰绳紧紧用力。
“……他们手中并没有人命官司。”
贺兰叶抿着唇,沉声道:“若是手上沾染了人命,无论官府还是百姓,都容不得他们猖狂。”
贺兰叶垂着眸,抬手招来身后一个镖师,低语了几句。
等那镖师转了个方向,朝着另一处离开,贺兰叶眯着眼看了看,忽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七郎有事的。”
满天沙尘难以看清那个镖师究竟去了何处,柳倾和定定看了看,问:“你让他去做什么?”
贺兰叶漫不经心道:“一些你们看不上的手段。”
她也担心把那些本就不是善类的流沙帮逼急了,无辜牵连柳七郎送了命去。对付他们这种人,手中最好还是有些筹码的比较好。
只是,这种行为她却无法对柳倾和说来。
她不说,柳倾和也不问了,一行人迅速朝着金月湖的方向赶去。
一声闷雷,骤然轰鸣半个天际,刷拉一下,暴雨倾盆。
沙漠中冒雨前行着实艰难,贺兰叶头上斗笠一条条雨线密集遮盖着她的视线。好在她自幼生长于此,得以辨识方位。
荒芜暗沉的沙漠中,远远出现了一弯湖泊,葱郁的草丛灌木在雨打风吹中发出声响,呼啸着风猛烈拍击着湖面,为着荒凉沉浸的沙漠带来了生气。
柳倾和勒住了马缰。
他抬眸看去,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湖泊边,湖泊边生长着的一颗粗壮枯树,错综的树枝伸到湖泊中央,其中一根粗枝上,一个人影悬空挂着,一动不动,任由风雨吹打。
柳倾和只消一眼,就看出那身影正是他弟弟,顿时,他眸中凝结暴戾,暗沉可怖。
马队的抵达动静惹来了那边人的注意。其中一个手提弯刀的壮硕汉子老远拿刀指着他们笑道:“哟!贺兰家大姑娘和姑爷都来了?!看样子这小子还有两份用处!”
“喂!大姑娘!我与你哥合作多年,一直关系融洽。他都一个字不提,与我们结了儿女亲家,偏你一回来,撵了我女儿。这口气,我非找你出出来不可!”
那人分明是利益受损,这会儿还冠冕堂皇挂着一个为女儿出气的名头,刀尖直指贺兰叶:“看在你是贺兰家的大姑娘份上,你把狼烟三大路划给我,再赔我闺女三千两白银的嫁妆,这事咱就此打住,日后该合作的,还得合作。”
贺兰叶翻身下马,斗篷内贴身的袄裙尚且未shi,她腰侧挎着一长一短两把刀,这会儿听了流沙帮帮主的话,斗笠下冰冷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她手放在长刀刀鞘上,却并未轻举妄动,只提高了声音,透过密集雨声,飘摇传达对面。
“此事好商量。你我两家的确合作并非一日,有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昆大当家的,我们和气谈生意,我家小叔就还请大当家的放放手,送还回来。”
“这可不行!”流沙帮帮主一口回绝,“我若是放了,大姑娘不肯和我谈生意了,怎么办!”
贺兰叶沉声道:“大当家多虑了,自然不会。该谈的生意谁不在都得谈。我家小叔年纪小,风雨大,我只担心他受了凉病了,婆婆那儿不好说。”
“大姑娘,别把我当傻子哄!你肯来谈生意,还不是因为我拿捏着这个小子!”那流沙帮帮主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就有手下去拨了拨挂着柳七郎的绳子。
空空悬在湖面上的少年身子被拉扯着晃动,摇摇欲坠。
贺兰叶看得眼睛一紧,咬紧了下唇。
“大姑娘!你若是想要让你这小叔回去,也简单。”那流沙帮帮主目光一转,乐呵呵大声道,“你也别嫁给这南方来的书生了,你嫁给我,我流沙帮与你万仓镖局同心一线,利益相牵,如何?!”
贺兰叶眸中是被惹怒的火焰,足以灼烧这广漠。
率先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