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拐的,没见过拐成你这样的。这是我们家,不是顾家,她不请自来,我还没怪她打扰我生活呢。我说妈,你能拎得清轻重吗,顾晓萌重要,还是我哥重要?”
孙太太也奇道:“晓萌怎么你了,你对她意见这么大?”
孙安恬冷冷道:“她没怎么我,但我知道就因为她总是隔三差五往来跑,我哥才总是不回家!”
“她为什么隔三差五往来跑,你心里没数吗?”
“我当然有数,不就……”
“暂停暂停。”孙无虑见她俩越说越激烈,眼见就要吵起来,忙做个打住的手势,然后主动接过所有锅,笑道,“顾晓萌的事,归根结底,责任在我,你们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小妹,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以后不要插手,也不要评价。妈,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要再次再次跟你讲明白,我和顾晓萌绝无可能,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以后我会定期回来看你,但只要她在,我扭头就走,一秒都不多呆。”
这种意思他表达过好几次,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决绝,孙太太见他态度强硬,不自觉地没了主意,只是不甘地低声问:“晓萌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么抗拒她?”
孙无虑笑道:“没什么不好,我不喜欢这类型而已。”他还是不习惯把话说得太难听,总想给大家都留点体面。
这种客气让孙太太又听到了生机,她垂死挣扎道:“那要不就试着处处呗,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
孙安恬叫道:“快饶了我哥吧,谁跟她能培养出感情?她那么不讲道理,只会把人气死!”
孙太太白她一眼:“你又知道她不讲道理?”
“我当然知道,她那大小姐脾气在我们附小附中都是大名鼎鼎余音绕梁!她要有蓝姐一半……”孙安恬说得兴起,不知不觉就溜了嘴,她急忙打住,埋头塞饭。
孙太太满脸通红,于仓惶之中投来带着嗔怪的一瞥,又怯怯地偷觑一眼儿子,尴尬一笑。
孙无虑听到蓝姐两个字,倒没觉得有什么,可一见妹妹和母亲的神色,顿觉异常,他把碗筷往旁边一推,含笑问道:“你们两个,谁说?”
两人心中有鬼,面面相觑。
这副表情更让孙无虑疑窦丛生,忽地一个念头涌上来,他不觉一凛,转头看向孙安恬:“交待么?”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平静,眼神依旧淡然悠长,可孙安恬只与他对视一眼就如芒在背,她心里七上八下,又不敢贸然招供,在欺骗兄长和出卖母亲之间艰难徘徊,无法抉择。
她的为难更印证了孙无虑的猜测,他的目光愈发冷厉,指骨轻叩桌面,追问道:“说不说?”
孙安恬如坐针毡,浑身局促不断挣扎,几次三番话到嘴边,都强行咽了回去,唯恐这件一年多前的旧事给安稳的家庭带来风波。
“不要吓唬恬恬了,我告诉你。”孙太太眼见实在瞒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承认,“你以前处的那个小白,我去找过她,我让她走的。”
不祥的预感终于被证实,孙无虑剧烈一震,一股磅礴的愤怒凝结在胸口,几欲喷涌而出,他用力咬了咬舌尖,用锐利的疼痛来冲淡那铺天盖地的怒气,又把推去一边的剩饭拿回来,连塞了好几口。
孙太太看出了他的隐忍克制,心里也是痛悔交加,可事情已经做了,再无法回头,忏悔也是无用,她只能带着满脸愧色,深深低下头去。
孙安恬低声道:“哥,你不要伤心,妈也是为你好……”
孙无虑怒道:“你知道这事,却不告诉我?”
孙安恬忙道:“我知道的时候,蓝姐已经走了两个多月。我也是偶然回家,看到妈悄悄抹眼泪才问她的,她也很自责,说自己拆人姻缘,作了大孽……”
“知道是作孽,还要去做?”他想要追问几句,白天蓝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但一见母亲惭愧得无地自容的模样,又不忍动怒,心中翻江倒海煎熬许久,最终只是苦涩一笑,轻声道,“能不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
“小白挺好的,长得漂亮,人也懂事,就是出身……太一般了。”
“出身没得选,用不是她的错来惩罚她,你觉得公平吗?”
家世差距本就是她心里一根刺,他一直都清楚,也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可没想到第一次被提及就是这么血淋淋的场景,他不敢想象骨子里充满骄傲的她在面对这种人力无法改变的歧视时,是何等样的心情!
愈想愈是满腔酸楚,他克制住激荡的心神,又问道:“你怎么跟她说的?她怎么回的?”
孙太太终于把一生做过的唯一一件亏心事说了出来,愧疚之余也充满了释然,她情绪渐趋平静,缓缓道:“我也没说什么,就只是说不合适,不想你像你哥哥那样,因为结错婚而过得更加艰辛,她也挺懂事的,没纠缠也没生气,说她会辞职会离开。”
孙无虑相信以母亲的性格也不会口出恶言,那么当时的白天蓝也不至于太难堪,他略微舒服了点儿,忽地想起一事,奇道:“我哥的事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