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万般无奈地看着寇丹:“我先走了,闹够了就下去吧。”
寇丹一脚搭上防护栏,威胁道:“你前脚走,我后脚跳,说话算话。”
白天蓝心里两股念头激烈交战,一个说随他去吧爱咋咋地,一个说忍一忍吧好歹是条人命……
许久后前一个微占上风,她狠狠一跺脚,往后连退几步,正准备转身下楼,却见寇丹快速攀上防护栏,另一条腿马上就要跃出去,她急忙妥协,叫道:“好了别跳,我不走!”
寇丹整个人坐在防护栏上,两条腿悬在外面荡啊荡,转过头用一双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睛看她:“不骗我?”
白天蓝不答,只是走过来往地席前一坐,开了瓶香槟连灌好几口。
她的愤怒早已如惊涛骇浪风卷云涌,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耐心和韧劲才强行克制住,就只为了不闹出人命——虽然这个人本身令人厌恶至极,但生命是无价的,寇总是无辜的,小区的保安是无辜的,物业和开发商是无辜的……
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只有我他妈是活该!我自找的!我猪油蒙了心!我为了多看他几眼多听他说几句话而答应他出来吃饭,我自作自受自食其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呢?
寇丹略施小计,效果卓著,开心无比,他笑嘻嘻坐过来,见她凶猛地灌酒,忙拆开甜点给她,笑道:“别着急喝酒嘛,吃点泡芙。”
白天蓝冷冷看着他,纵然五官还过得去,气质却浮夸油滑俗不可耐,二十多岁了整天不务正业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想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泡女孩,别说低配版孙无虑,乞丐版孙无虑都不会是这幅德行!她愈来愈疑惑,我当初是瞎到什么程度,才会产生那种误会?
寇丹见她满脸冷漠,心下不难过也不生气,反而更是放低了姿态,温柔地赔笑解释:“我听说今天会有狮子座流星雨,是三十三年一遇的流量高峰,几乎是一颗接一颗地滑过,号称流星雨之王,好看极了!我担心你不跟我看,就想个办法哄你来,你不要生气嘛。”
白天蓝翻个白眼,懒得理他,继续自顾自地灌酒。她恰好接到个新项目,连续好几个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能好好歇息一下,还在凌晨遭遇跳楼恐吓,结果只是为了看什么鬼流星雨,她心里早已骂了几万句粗话,只是为了不刺激得他当真跳楼——当然也顾念着自己职业女性的优雅形象,强忍着没有出口而已。
寇丹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一笑夺过她手中酒瓶,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口中笑道:“那你打我吧,打我消消气儿。”
白天蓝猝不及防下,竟真被握着手扇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可闻,她怒气登消,又有点过意不去,一把夺回自己的手,认命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她认了,这辈子就是被人威胁跳楼的命!
既来之则安之,她的适应能力一向极强,大不了就是浪费半晚上明天再补觉的事儿,她也不再折磨自己,没去抢香槟,而是随手拈起一块泡芙塞到嘴里。
寇丹这才放心,忽而手机闹铃大作,他一指东北方向,兴奋地大叫:“时间到了,快看!”
白天蓝也随之抬头,一眼便望见大熊座与小熊座,以及两星座交织而形成的北斗星阵,她想起与孙无虑并靠车里数星座的日子,想起他讲的刘伯温按照天文星象设计建造的中国第一古村,想起他讲的天文学对建筑学的影响,想起他清澈如泉水流淌的声音讲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音节……
回忆让她一颗空寂的心被温馨填满,可转瞬就是无限的失落与悲凉,她忽然觉得了无生趣,就仿佛rou体还存在但灵魂却已经谢幕——那段失去的岁月是她一生中最绚烂的时光,是她生命的全部念想,在那之前,寡淡如水,在那之后,万念俱灰。
寇丹无暇顾及白天蓝的情绪如何,只是瞪着眼睛看天空,静静等待流星雨之王。可目不转睛盯到眼睛发疼,别说流星雨,夜空连一根鸟毛都没飞过,他没了耐性,抱怨道:“怎么回事呢,半天一个流星都没有?”
白天蓝对流星没什么兴趣,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但很快又因为凌晨萧瑟的寒风而打了个冷颤,她用商量的口气问:“既然没有流星雨,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你是不是也不用跳楼了?要不咱们下去吧,天台怪冷的。”
寇丹不理她,也不知是打电话给谁,噼里啪啦一通质问后,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耷拉个脸闷闷道:“我朋友说,专家预测失误,今天没流星雨了,呸!什么狗屁专家!”
白天蓝如逢大赦,站起来伸个懒腰,困意再次袭来:“那我先走了。”
寇丹刚蹲下开始吹蜡烛,听了这话忙道:“我送你。”
“别别别,你刚才也喝酒了,我打车就行。”白天蓝不等他答应就转身离开,耳边只听到一句充满不甘的“那再见”,心里忙不迭地祈祷,再什么见,再也不见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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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寇丹发了一条近千字的长信息向她道歉,深刻反省自己的冒失和冲动,并保证下次绝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