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阿建的个头高,你就搭这样的屋子给他?"千水又抬头往上看,阳光就这么从竹子与竹叶的缝隙洒了下来,若不是这个时节不太下雨,否则在屋内恐怕也得穿上蓑衣。
"还有这床,我躺下长度刚刚好,但阿建就非得曲着身体才能躺着。更不用说外头的那个厨房,分明就是野炊,煮水还可以,煮个吃的就大有问题。千山干嘛要这样为难阿建。"
千山嘲笑千水说:"你在柴房里做的那张摇摇晃晃的竹床会有现在这张稳固?这屋子也不过就让阿建住一个月而已,你就那么心疼,到时成了亲,岂不把阿建护在手心,捧上天了。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这是哪一点为了我好?"千水问。
"你放心,现在族里面的人,力气全花在将来你们日后住的新房上头,保证是间又大又舒适的房子。这竹搭屋子小是小了点,不过不怎么需要打扫,阿建下田回来,你就煮个水让他解解渴就行了,等阿建送你回家,就在家里跟我们一道吃饭,不就成了,你不也省事。至于睡觉这事,现在就让阿建吃点苦,等你们成了亲,在新房里抱着新娘子躺在舒服的床上,就知道那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以后自然会疼你疼上心。"千山说。
"好像是有这么一点道理。"千水转头看着司风,一副很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阿建,不管睡得好或不好,以后疼爱我,是理所当然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但是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好,也可以回来家里的柴房睡。"
司风看着千水,喉间浅浅呵了一声,说:"一个月罢了,就依规矩,我今天起就住这里。"
司风转头问千山:"一个月是从今日起算,对吧?"
千山点点头,便带他一起下田。临去前,千山告诉留在竹屋里的千水,要是嫌弃这屋子哪里不好,自己有双手,尽管自己动手做。
千水把司风的换穿衣物折好收在床头,紧接着到邻近的溪旁挑水,水缸说大不大,但想要把水缸注满,也得来回溪边四五趟,这四五趟跑下来,满身大汗、四肢疼痛不说,拿着打火石的手,已经酸麻得直抖,她费了一番工夫,才将灶火顺利点燃,放上陶瓮煮水。
千山说得不错,她过去太好命,做做法器道具、日常衣服的手工细活还算行,粗重的家务事太少做。原只想着要阿建遵循传统规矩来考验他的真心,倒忘了这些传统的规矩,同时考验着女方是否有持家勤劳的能耐,更没想到这些传统的规矩,在第一天竟也苦了自己。
"还有一个月啊……真要命!"千水遥望在田地里,拿着锄头锄地的阿建,他一副得心应手,轻松自如的样子。
千水有些哀怨地把脸埋进沾了炭灰的双手。早知道就依千山说的,直接跟阿建一起睡了,就当婚事办妥,不就成了,免得让他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没力"持家。
田里,千山满眼带笑地看着司风,说:"之前阿建是个客人,有些家里的事不方便对你说。在你还没来之前,这块田地只有我一个人耕种,村里人有心一点的,偶尔会过来帮忙,但能做得有限。直到两个多月前你来帮忙,才能多种些蔬菜粮食,如今你决定跟千水成亲,不只千水高兴,我也一样高兴。如果这一个月内能把其他的地方整平更好,种出来的作物,够你跟千水生养一堆孩子。"
司风看了看过去两个多月以来耕种的田地,说:"千山,这片田地需要再整理的地方不多,大部分只需要浇浇水,除虫除草,接下来的一个月,其实让我一个人来工作即可。"
千山若不在,司风还乐得可以用仙法让自己省事。
千山咧嘴笑开了许久,才说:"阿建,我刚都说能做的有限了,你八成没听懂。"他伸长手指着比阿建所谓的田地还要大上三倍的范围。"这才是我们家的田地真正的大小,我看你手脚很勤快,动作也利落,我们需要做的,不只是除除草,而是把其它荒废的田地整好,种更多的粮食。"
司风铁青着脸看向千山比划的田地范围,这一大片他一直以为是无主荒地的范围,与他齐高的杂草小树长得密密麻麻,如果用仙法,他可以在一瞬间把地铲平,但若以现在握在手上的锄头一寸一寸地除草翻土,恐怕花上一年也未必做得完。
千山笑看司风的反应。说:"跟你说笑的,真要在短期内把那些地整平,岂不把你吓跑?你若吓不跑,千水也免不得又要说我为难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尽力就是。倒是千水,打小大家都怕她,所以她也只有那个住幽冥界的哥哥称得上朋友,在你还没出现以前,她成天嚷着要嫁给那个哥哥,话说这个所谓的业尘哥哥,我们谁也没见过,也不知是真有其人,还是千水自个幻想出来的,我们自然是不会同意。幸亏你出现了,我们要求不多,只要你好好待她就行。"
司风一听到千水曾打算嫁给"业尘哥哥",眉头忍不住挑了好几下。他慎重地看着千山,说:"放心,千水是我的妻子,我不但会好好待她,也会看紧她。这田地,我也会好好耕作。我这就到那头看看,要如何把那片荒地铲平。"
话一说完,司风几乎用奔跑的速度钻进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