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着赵桂花的脸色,看她这般后悔,心里却是高兴极了,她不好过,凭什么他们能够拿着她失去的孩子换来的好处,拿着她的银子过得自在?!
可惜,她低估了赵桂花的自以为是。
赵桂花对于没有把绿竹娶回家固然有些懊恼,可那都改变不了事实,而且,银子也好旺夫也罢,都不过是猜测罢了,谁能料到她是不是真的能旺她家柱子?那刘家村的刘安不就被她克折了腿了吗?
她在心里为自己找理由,固执地认为自个当初不要那赵绿竹是对的,至于她家柱子和栓子,那叫什么,那是老天在考验他们,要降大任给他们呢,没看她家柱子现在混得如鱼得水吗?
她想开了,倒是一脸嫌弃地道,“那赵绿竹能有什么好?拼死拼活地挣银子,还不是要看你们这些贵人的脸色办事?而且,柱子现在可和县丞老爷的小姐好着呢,那不比赵绿竹身份高贵?她爹还是县丞老爷,不比赵绿竹更旺夫?”
眼看赵桂花瞬间就自我调适好,张小桃有些郁闷,暗地里咬得后槽牙都疼了,神情也有些淡淡的,“哦?是嘛,那可得恭喜大哥了!对了,不知大哥看上的是邹大人的哪位千金?可是嫡出的那两位小姐?”
赵桂花满脸笑意地道,“哪能啊,是他家的三小姐,我可都听说了,那位小姐对你大哥可是满意得很,想来很快就能成为邹大人的乘龙快婿了!”
张小桃听了却在心里嗤笑,不过是个庶出且不得宠的女儿,说什么乘龙快婿,可笑!可别又像上回那位那样,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
张小桃自打对娘家人有了怨气,对于张荀先前被县学除名的缘由自是花了些力气去查的。可惜许山长是什么人?哪能让人把女儿朝三暮四、私相授受的事情传出去?因而任张小桃如何查,都没能知道点消息,最后还是在和吕氏打机锋的时候,吕氏用“癞□□想吃天鹅rou”来形容张荀,张小桃才察觉出一点端倪。恐怕,她的好大哥被县学除名的事,和他之前处着的大家小姐有关。
对于那位小姐是谁,她也有了几分猜测,却不敢肯定,也不敢在赵桂花面前挑明了说,毕竟是有能耐将张荀从县学剔除的人,她可得罪不起。
如今张荀故计重施,她心里讥笑,却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张荀若真的能和那位三小姐好上,当了邹大人的女婿,对于张小桃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起码能让她在黄家的地位升上一些,不至于对上吕氏却束手无策。可万一不成,恐怕又是一个不好的下场。
官位不算高的大人家的庶女,但凡有几分姿色的,都会送与上官做妾讨些好处,如果邹大人也存了这心思的话,难保不会对张荀这个勾引她女儿的落魄秀才有所动作,如果他这回再次落难的话,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
张小桃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自保,对于赵桂花隐晦地提起银子的事,说要给张荀打点关系,送那邹三小姐礼物,她只拿了十两银子便把人打发了,并且说了自个许多难处,把赵桂花贪得无厌的嘴脸给塞了回去。
张荀拿到那十两银子却是有些嫌少,赵桂花看他皱眉,也只能为张小桃开脱,要不然就是她办事不牢靠了。
张荀却是猜测小妹兴许有了旁的心思,心里不是滋味,可他现如今还得靠着她,却是不能发怒,于是说了两句体谅张小桃和赵桂花的话,这事便过去了。
可十两银子于他而言实在杯水车薪,和黄金宝姚晨年等人去春楼要花银子,吃饭要花银子,听戏要花银子,讨好邹大人和邹三小姐也要银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他捏着那十两银子发了愁。
今日偶然听见的,关于绿竹能挣大钱又旺夫的说法,不禁盈上他心头,要是当初……只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将这念头压下去,没有什么当初不当初的,和赵桂花一样,他并不认为娶绿竹带给他的好处能比娶许青青和邹三小姐多。许青青那是没有办法了,可邹三小姐却不一样,他还有机会,该如何做,他心里有数。
却不知,有两个女人注定是他此生的劫数。这第一个上辈子被他欺被他骗被他凌,这辈子只一句话就让他从县学里除了名;而第二个,上辈子是他前进路上的助力,这辈子却成了他的阻力,冥冥之中,似乎造化弄人,却又焉知不是他自私钻营的结果?
至于这第二个是如何成了他的阻力,令他身败名裂的,则要从她与邹县丞家议亲开始说起,眼看着之前对自个百般讨好的情郎转而对其他女人温柔小意,本就自视甚高的许青青容不得他弃了自个,于是百般纠缠,却是让这孽缘陷得越深,没了回头之路。
自然,这些张荀暂且不知,他此刻仍旧百般思索着如何赚些银子,又如何利用着邹三小姐攀上县丞大人。
造化弄人,可谁又能说不是昔日因今日果?
张家如何,绿竹是没了心思去理会,她的全副身心都在如何养胎以及考虑冬至的长远上。
周师傅来了,虽说认了一门亲,可他终究是要走的,毕竟他的家人都在京城里。冬至和绿竹说过,不会跟周师傅回京,一来,他和她的根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