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租客是做兰花买卖的,铺面装修得雅致,之所以不续约了,则是因为东大街虽然也热闹,兰花这种风雅物却不是普通百姓买得起的,且品兰需要个安静的环境,于是想要换到中央大街去。
铺子唯一不好的是,后院虽大,却很空旷,种了许多花木,地上还有花盆印子,原来应该是供客人歇息的地方。冬至做家具买卖,自然不止铺面摆出来的东西,还要仓储一些在后头,而家具却是不能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因而如果要租这家铺子的话,还得改一下后院。
绿竹很满意,拉着冬至到一边,仔细和他分辨了利弊,终于得到了他的点头,不过,价格还可以再谈一下。
“刘叔,这铺子咱们很满意,只是不知,房东是否愿意咱们改一下后院?现下这后院,实在空旷了点。”冬至压阵,绿竹来谈判。
刘牙子自然也明白这后院好看是好看,却有点华而不实,一般人租铺子,后头不是拿来摆东西的就是住人的,哪里是用来赏花的?因而早就和房东打过招呼,听绿竹这么一问,马上就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哪家铺子换了东家不得按着心意捯饬捯饬?”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绿竹便放心了,于是和他商量起了价钱的事是,“这就好,只是恐怕这后院得再建几间屋子了,花的钱可不少,您看,这第一年的租金是不是可以跟房主商量一二?您放心,这以后肯定是照着每年一百二十两来付的,就是这头一年是不是可以给点优惠?”
这个刘牙子做不了主,却也觉得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因而还算和气地跟她说道,“赵娘子的意思是,多少比较合适?有个准数,回头我才好和房东去谈不是?”
造房子的事情绿竹不懂,因而她回头看了一眼冬至,冬至想了想,大约需要花多少银子,最终给了一个确切的数,“头年一百两。”
这是造的砖瓦房,用的青砖,为了结实,梁柱也要用好的,防水也要做好,花的银子肯定是不少的。
刘牙子蹙了下眉头,最终点头答应帮他们去谈。
过了两日,刘牙子便给冬至他们递了消息,房东答应了,但是赁税要由绿竹他们去缴,绿竹想了想便说了好。其实,那谈下来的银子,拿去给了赁税,中人的银子,当然还有给县衙打点的银子、刘牙子的赏钱,也没有优惠多少,不过,能少了这么多,她已经知足了。
签订赁约的那天,却是个好日子,绿竹和冬至刚从县衙出来,正想说请刘牙子去喝口茶呢,便见一列迎亲队伍从跟前敲锣打鼓地走过,撒了不少糖和铜板,小娃子一个个蹲在地上捡。
那骑着马的新郎官绿竹不认得,于是问刘牙子,“刘叔,这是哪家成亲啊,这么气派?”
刘牙子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笑道,“赵娘子看方才啬夫大人很好说话不是?自然有这个的原因在,”他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而后继续道,“却也有别的原因在。今儿个呀,他们县丞大人办喜事,谁也不想在这当头闹点不愉快,得罪上官,因而都是好说话的。”
绿竹听了恍然大悟,却也想肯定一下,于是又问,“是县丞大人的大公子和县学许山长家的千金?”
刘牙子晓得她和锦绣阁那边有交情,她还是锦绣阁的徐娘子介绍来的,因而对于她知道这事并不奇怪,于是点头,顺道拍了个马屁,“赵娘子消息也是灵通的。”
绿竹笑了笑,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张荀和许青青私会之事,虽然后来没了风声,她却不认为这事会不了了之,想着张荀如今在邹县丞底下钻营,今儿个应该会在场,看着前情人嫁给了现情人的哥哥,想来他的表情会很有趣?
于是笑得贼坏地看着冬至,“相公,咱们去看看,县里的贵人小姐们的嫁妆是什么样的,好做个参考?”
张荀和许青青的官司,冬至是知道的,看她这幅样子,哪里不晓得她的鬼主意?不过是宠着她,她想去看热闹便依了她罢了。
“好。”他笑着点头。
刘牙子听了也识趣,不提方才去喝茶的事,就说自个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绿竹于是多付了他中人的钱,多的便是他的赏钱了,刘牙子心照不宣地收下。
走着捷径去了县学附近的一处二进宅子前的时候,迎亲的队伍还没到,绿竹看到了锦绣阁的熟人,便打着帮忙的名义,进去看热闹。冬至进不去,便在门口等她。
跟着锦绣阁的徐娘子,绿竹有幸见到了许青青,她今日打扮得甚是好看,大红的嫁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身段越发婀娜。
只是,绿竹总觉得许青青的情绪不高,虽然笑着,却没有嫁人的娇羞,被人调侃她这般品貌,洞房花烛夜肯定能够一举把新郎官拿下时,虽然表现得很是羞涩,却也不见她脸红耳赤,且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绿竹只觉得她在那一刻很是紧张。
当然,成亲紧张也实属正常,绿竹也没在意,反正,许青青这辈子和她没有交集了,她如何,和她无关,当然,如果她过得不好,她私心里也会偷着乐。
不过,绿意那个丫头去哪了?要不是上辈子被这丫头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