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树木都变成了线条,笔直又快速的穿梭在他旁边。
他虽然害怕,可是他连发出声音都不敢,只怕自己张开口的时候,风就能变成锤子那般重的东西撞到他喉咙里。
那挤压的力量不过一瞬,之后便好了一点,林毅解释道:“让主子受惊了,属下必须甩开些人。”
阿木晕乎得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双手双脚像是壁虎般抓在了林毅身上,紧得不得了,就算林毅不托着他,他也能抱得死紧绝不掉下来。
这力道太可怕了,忽然就离开了很远,这景色绝对的不在皇宫里,而他们还在走。
林毅是在走,可是他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没一会便已经过了几条街,在一间小屋前停下,那小屋有些别致,处处都很光滑,一处台阶也没有。
“这里是哪里?”阿木问着,从林毅背上掉了下去。
“给您画地图的人,就住在这儿。”
“画地图?”阿木问道:“不是你买的吗?”
“这么Jing细的地图短时间买不到,那是他画的。”林毅回道。
“那天我请你帮我找地图的时候,你就让他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画出来?”阿木惊讶的问着,他想起了那天那副画上的油墨还没干透。
林毅点头,他说:“他同我一样,从小就是主子的护卫,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断了腿,自此只能坐在轮椅上,知道自己不能保护主子后,他便退出了,四处漂泊后,现在定居在了北国,靠画画为生。”
阿木呆呆的看着林毅,听到那句只能坐在轮椅上,心里便颤动起来。
“主子也许觉得,这个沙盘没有吴凛做的好,不想拿出来让顾临为难,可是主子该知道,主子花了多个日夜辛苦完成的沙盘里,还包含着他人的辛苦,这屋里人疾笔的地图,炉窑的奴才,甚至是顾临为您准备的食物,都已经包含在了这沙盘里,只有将它展现给顾临,才算是值得。”林毅顿了顿,又说:“虽然主子不愿承认,可主子是林木,林家人仅剩的主子,主子做出的东西,自然就是最好的。”
他前段话像是劝告,后段话却带着骄傲,更有些蛮横霸道,是林木做的,就算做的不好,也不会有人说。
阿木呆在那儿,脑子里乱乱的。
忽然,那小屋的门开了,有轮椅滚木的声音传出:“谁在那儿?”有人问着。
林毅忙走了出去:“是我。”
阿木没动,因为他在墙侧,所以那人看不到他。
那是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双腿细瘦得像是幼鸟的筋骨,软塌塌的倒着。他坐在轮椅上,笑容满满的,还带着丝稚气,看到林毅似乎很高兴:“毅大哥!”
林毅那一贯黑得跟炭火似的脸居然露出了笑,用没握剑的手笨拙的拍了拍少年的头。
那少年笑了笑,微微仰着脖颈,脸上有抹急切与羞赧,问着林毅:“少爷可是用了我画的地图?他可喜欢?”
呆在墙侧Yin影处的阿木心里忽然就抽疼了,他用手碰了墙,指节用力扣着,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林毅回道:“用了,很喜欢。”
少年松了口气,双手握在了一起,温柔的笑着说:“少爷喜欢便好,我很久没画过地图了,生怕画错。”
林毅又说:“林家没了,现在只有主子,没有少爷,该是换换称呼了。”
那少年摇摇头:“习惯了,再说我也早已不在你们那,你也管不了我。”
看似很温柔的少年脾气却挺大。林毅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少爷……他还好吗?”那少年又问了起来:“小时候那么胖,眼睛又圆滚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高吗?皮吗?脾气好吗?”他想着词,一个个的往外冒,问着林毅。
林毅摇了头:“主子还不肯认我们。”
少年啊了声,眼睛便有些暗淡:“还想着能见他一面的。”
阿木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可是脚就像生了根,半步都迈不开。
林毅好像是往他这里看了眼。
初升的太阳还不够高,照不到小屋的侧面,长长的Yin影静悄悄的,将阿木很好的笼罩在里面。
“会有那么一天的。”林毅忽然说:“我们等的起。”他没有看阿木,也没有看少年,眼里的光线仿佛落在了虚空处,不知在与谁说。
少年笑着摇头,控制着轮椅往屋子里走,说道:“下次别再来了,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快进屋的时候,他停了停,似乎正承受着让他难以控制的情绪,干净的声音都发了哑,如释重负又欣慰,喃喃着:“他回来了,真好。”那声音太轻,太轻,落在了风里,几乎难以辨别。阿木几乎以为少年看到了他。
林毅没说话,只是站着,直到少年进了屋才走回了Yin影处。
他太高了,几乎遮掉了阿木所有的光线,连鞋面上的光都被他带走了,暗暗的,阿木只好抬头。
“主子?”林毅轻轻喊了一声。
阿木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