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找苏澈。
“苏哥哥,你能不能别走?”他扒着门框,像一只可怜又固执的叭儿狗似的,明明知道这事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还是忍不住想要力挽狂澜。
苏澈心头一动,伸手说来,小哲过来了,苏澈低头细瞧了他的神色,问他:“小哲,你是不是跟你爸爸讲了?”
小哲抿抿嘴唇,默认了。
苏澈沉默一下,又问他:“你爸爸是怎么说的?”
小哲也固执兮兮地追问着他:“你是不是一定要走?不走不行吗?”
“小哲,”苏澈身体前倾了倾,一只手扶在他稚嫩的肩膀上,低头对着他的视线,又加紧问他:“小哲,你告诉苏哥哥,你爸爸是怎么说的?”
小哲只得告诉他,那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话。
苏澈默然,所以这是,默认了是吧?
“苏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哇?不走不行吗?”小哲不死心地追着问他。
苏澈把心里陌生的感觉通通压下去,只做出“这很正常”的样子来,跟这个舍不得他走的小朋友讲道理:“是这样,你看哈,等苏哥哥搬出去了,你一样可以给苏哥哥发私信啊,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咱们一样在微博上聊天,你有了错别字我还能帮你挑一挑,咱们还能视频,多好!”
这话让小哲红了眼眶,咬咬嘴唇转身跑开了。
苏澈瞅着那敞开的房门,半响没收回视线,心里有点感动,也有点舍不得,这孩子是在他跟前看着长大的,一开始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还偷偷地瞪他,还往他饮料里加盐,给他恶作剧,一晃都两年多了,现在都背上书包当小学生了,时间过得多快,两年多的时光,已经足以在生命里烙下痕迹,不过都会好的,小哲会认识更多的同龄人,同学和朋友,课业、娱乐和许多其他的事情会填满他的生活,以后别墅里也许还会有别的什么人住进来,对小哲来讲兴许会是另一段缘分的开始,就跟他们当初似的。
只是他不允许那个尤嘉屏雀中选。
第二天一到剧组,小美就把东西拿给他。
dansmith的男式手绢,苏澈绕在手指间把玩了一下,丝光棉的质地,握在手里非常得柔软舒适,蓝格横纹,跟易先生的那条一模一样,大方又普通的款式,只是竟然是国外制造,漂洋过海才能买到。
苏澈脸上露出笑容来,是一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小美一早便在好奇,这时候瞧他心情不错,不禁笑道:“不就是一条手绢嘛,前两天干嘛那么着急的,害我也着急忙慌的,一天几遍地看货到了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苏澈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边收了手绢边交代她:“记着,这事别说给不相干的人听。”小美一脸的问号,嘴唇刚动就被苏澈瞥过来一眼,“不该问的也别乱问。”
小美扁扁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苏澈去看了尤嘉吊威亚,一袭青赭相间的捕快服,纯白色的背景布,几根粗麻神把人吊起来摆姿势,吊几分钟放下来歇歇,再吊上去,被麻绳悬空吊在半空可跟脚踏实地地走在平地上不一样,几番折腾下来,肩酸腿痛就不说了,大冷的天隔着衣服也要给你shi濡濡地沁出一层汗来,可着这一场下来,尤嘉忙到了后面,垂胳膊捏肩膀地松散。
苏澈跟过去,打算找他说说话。
尤嘉刚才在台上就瞧见他了,现在又见他分明是来找他来的,眼珠一转脸上就露出笑来,亲热地叫他苏老师,说您怎么过来了。
苏澈脸上的表情自然得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地就取出那蓝格横纹的手绢来,递给他道:“擦擦吧,冷风一吹该感冒了。”
这可不是在上演,尤嘉用不着担心这手绢上会有其他好料,他转着心思,只觉得易先生还是心疼他,这个苏澈指定还是受了教训,他就说嘛,易先生对他可一向是百依百顺的,哼,现在这个苏澈也知道他不能惹了,这是过来找缓儿来了,这么想着,当下便笑嘻嘻地把手绢接过来,脖子以下都粘着一层汗,很不舒服,他马上按着手绢在脖子上擦了一圈,嘴里笑嘻嘻地说着甜嘴话,“我正想找点什么擦擦呢,还是苏老师对我好。”
苏澈按下心里的厌恶,脸色自然地跟他说话:“不就是一条手绢,值当什么,就好不好的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别人怎么没想起来要拿手绢给我擦了?所以嘻嘻,还是苏老师好。”尤嘉笑嘻嘻的,擦完了脖子要把手绢还给他,苏澈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手绢上掠过,没意思去接,对着尤嘉道:“这手绢你留着用吧,以后威亚还有的吊呢,我那还有,这个比手帕纸方便。”
这让尤嘉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苏澈这是对他示好来着,他心下十分受用,再说这手绢用着的确舒服,愉快地收下不提。
苏澈目的达成,对着他已经是近乎和颜悦色的了,两人你来我往地又说两句,小美跑过来喊了一句“苏哥,该上场啦”,苏澈这才不得不离开,周围别人跟他们隔着距离,苏澈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停在那里回头跟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