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却不觉尴尬,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失声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
哥哥?
司濯少年便位列仙班,面相十分年轻,还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顿觉新奇,挑眉道:“你是哪里来的弟弟?”
少年脸微微一红,眸中星光微动,喃喃道:“我是你那年钓上岸来的银鲤啊。”
司濯掐指一算,不觉失笑。
果然,因为他对那颇有灵气的银鲤说了一句话,竟然无意间点化了他开了灵识,又因这潭得天独厚的风水,短短几十年就修成了妖Jing。
“鱼儿鱼儿,”司濯满意点头,“你还有这一番造化。”
少年还是傻傻的听着这微醺的仙人看,不满的补充:“我不叫鱼儿,我叫澜澈。波澜的澜,清澈的澈。”
司濯虽不知比他年长几何,却也被勾起了半分少年心性,仰着头举着坛灌了自己一口酒,傲然道:“你我也算有缘,那我便也告知你名讳罢,我乃是掌管人间水界的神仙,临水真君,司濯。”
司濯独来独往千年,正缺一个喝酒的伴。
他左手一翻,拿出一个大碗,将那王母御赐的百里春倒了一碗与这自称澜澈的少年。
两人把酒言欢,谈的尽是些山Jing野怪之事荒诞不堪。先前愤怒着“竟敢吃我族类”的少年初尝熟食美味,竟然一连吃了好几条。司濯笑他,他就红着脸,老实说,这些不过都是未开灵识之物,他化为原形的时候,在水底也是常吃的。
妖Jing们做事向来残忍,司濯早已司空见惯,并不评价。不知不觉两人喝尽了这坛百里香,纷纷大醉。七日后司濯醒来,名为澜澈的银鲤少年兀自沉睡着,他看了看着少年后颈处浮上的银鳞,知他无法消化仙酿必定打回原形,一时心软,替他将仙气化开来融进了五脏六腑,这才乘云而归。
再见面,已是百年后。
那日天际闷雷滚滚,一连劈下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司濯正与新友下棋。
那位仙官才上任不久,对什么都很好奇,跑去观看了一番回来对他道:“奇了奇了,昔日里什么化形渡天劫进阶的妖物都有,无非是些狐狸、虎豹、山麓之物,今日渡天劫的你猜是甚妖物?”
司濯随口道:“是甚妖物?”
“我的乖乖。”那位仙友道,“竟然是一条鱼!寻常鱼类就算是成了妖物也不过活几十年就寿元散尽,这条鱼竟然活了三百年!”
司濯这才提了些兴趣:“ 哦?是何处的鱼?”
仙友唏嘘道:“无名小潭而已!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司濯半眯着眼睛,耳边似乎响起那少年人的声音——“我不叫鱼儿,我叫澜澈。波澜的澜,清澈的澈。”
真是有趣极了。
他匆匆收了棋盘,不顾仙友挽留,再次下界去了。
天雷声早已消失殆尽,金乌破云而出,光洒大地,那是妖物破了天劫,修为更甚以往的征兆。
那处水潭早已修砌好亭台楼阁,不复以往荒凉,来往尽是些小妖怪。
入口处离一牌匾,上书“濯水潭”,大胆到使用了仙家名讳,司濯不甚介意,微微一笑。
前脚还没踏入这濯水潭,就被一只小妖伸手拦住:“哪里来的闲人,竟敢擅闯圣地?”
司濯便收回了那只脚,淡淡道:“烦请通报你家大王,小仙司濯到此,能进圣地否?”
第5章 第 5 章
那小妖狐疑地进去通报,前后不过一眨眼功夫,甚至更快,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身影御风而行,待距离司濯几丈距离时,又硬生生停住脚步收了术法,装作闲庭信步般迈着长腿走出来。
殊不知这一切动作都被那仙龄千年的神仙尽收眼底。
司濯暗自好笑:还以为这人渡完天劫该是成熟大妖的模样了,谁知只有外形似之,心智还仍旧稚嫩。
澜澈如今身量极高,已是青年模样,俊美的眉目均是舒展开来。虽然他生于灵气充沛的清水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干净清澈的贵气,可这眉目间依旧是妖气横生。凡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司濯一眼便能分辨。
澜澈走得近了,面上云淡风轻,疏离的打了个轻巧的招呼:“本座修为小成,刚回来走到一半便听手下通报,还当是何人,原来是阁下。”
司濯点了点头,启唇道:“听闻你今日渡劫,我原是想着你我有缘,便来看看你。既然你好好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告辞。”
澜澈捏着拳头,见司濯果真掉头便走,急得不再装什么大王本座,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语气软了一大半:“哥哥不要走,原谅我罢。平日里端着架子习惯了,不经意间用在了哥哥身上,是我的不对。”
司濯如今比他还要矮上半个头,外形上更是显得年幼一些,本来也就是来道喜的,叹口气:“唉,你这妖物,怎么回回见了人都乱叫哥哥?”
澜澈知他没有生气,勾唇一笑,自是风流潇洒:“叫顺口了,真君原谅则个。还请进府去,我那些山怪朋友新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