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两人协同作战,密密匝匝地围住了那片斑斓的剑光。
“有磊哥加持的步虚凌,自幼因修炼落下的魔障已破除,所修虎章已近大成;”“陆渐行”微笑着说:“而卫鸠,就算磕了兴奋剂,也是有弱点的。”
冷月宗宗主凝视比武台,那片斑斓剑光,果然在绵绵不绝的蝶舞中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倒是你,当日没有随那个神秘老头而去,只留凭一部口诀,生生错过了修成绝世武功、与朱久焰比肩的机会。不可惜吗?” “陆渐行”继续说。
“武林至尊,世上多一个少一个,于你我有何意义?” 只露出双目的冷月宗宗主,与“陆渐行”牢牢对视,目光愈发清亮无俦:
“就算错过全世界,此生没有错过你,足矣。”
此时的比武场中,卫鸠的眼底升起惧意。洗髓丸给他带来一身暴涨的横练功夫,竟然在步虚凌的轻灵面前无能为力;他只能寄望于师父的后手,那个叫九头蛇的人——
宁子歌站在比武台边,神色凝重。总坛比试,是赤焰大会的终极较量,胜者便可授予赤炎令。在少卿哥的一力策划下,他们兄弟中的三人获得了总坛比试的资格,志在必得的不仅是赤炎令,还有少卿哥的复仇计划。兄弟四人,一起为这次赤焰大会作了充足的准备;然而,对方也是有准备的,不是吗……比如,眼前这个开了挂的卫鸠;比如,前天夜里的偷袭,那粒强喂给他的药……此刻,比武台上步虚凌占据了优势,但并不能减轻宁子歌心头的焦虑。
突然,他耳畔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传音入密?!”
“步虚凌!”
比武台下突然亮起一声清斥。激斗中的步虚凌心神一颤,原本流畅的攻势略微阻滞了一霎。高手对决,纤毫毕现;卫鸠不失时机地抓住这一秒,反守为攻。
步虚凌强行凝神,力挽狂澜,依旧阻不住一缕Yin翳在心头盘桓——宁子歌向来唤他“磊哥”,何曾如此生硬地称他“步虚凌”?!
“步虚凌,你一入夜就化身恶魔,残害了多少武林同道,你可知道?”宁子歌的声音继续在一片刀剑相交之音中传来,熟悉又陌生,仿若实质般狠狠地扎入步虚凌的心里。
一个不慎,步虚凌肩头吃了卫鸠一记,他翻出战圈,伏地喘息,目光落在宁子歌身上,既惊且怒。
“不好,摄魂术!” 冷月宗宗主、化名严顾的明瑜,对朱久焰的手段非常熟悉:“宁子歌什么时候中了摄魂术的蛊?”
这一幕似乎也超出 “陆渐行”所料。走火入魔时期的行径,虽说不为步虚凌所控制,却真切地是他一块心病;而这隐疾,被最倚赖之人亲口诟病,不啻于最大的杀伤力。
“我要把宁子歌打晕,你别拦着。”明瑜捏起了剑诀。
“不!”“陆渐行”断然拒绝:“再等等!这同样是步虚凌要克服的心障,没有人能够帮他!加油,磊哥!”
卫鸠岂能留给步虚凌喘息的机会。残虹一式,斑斓再起。宁子歌邪惑的声音亦同时响起:
“你是恶魔!被父兄所弃,被全天下所弃!”
剑气和心魔,由内至外,齐向步虚凌碾压逼迫。神形俱危之际,一片混沌中,逼出一段电光火石般的记忆——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这是宁子歌被捆成粽子般,仍要额头抵住额头,柔声安慰他的话语。
“——不!并不!”步虚凌怒吼着,拔地而起。
这是他对那个傀儡宁子歌的回答——不称呼他“磊哥”的宁子歌,不是真的宁子歌;也是对自己心魔的回答——就算背负恶魔的罪名,被天下所背弃,他依然拥有守护他的天使,拥有宁子歌,他坚信不疑!
暴起的步虚凌,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身法,堪堪避过卫鸠势在必得的一击;然后,还以颜色……
卫鸠的残虹剑,以五色斑斓著称,愈斑斓愈毒辣;此时,却不敌步虚凌的白衣黑扇,黑白分明。偌大的比武场仿若一方画布,原本弥漫的毒糜色彩,被冷厉的黑白原色围绕包裹,大力抹除。
比武台正后方的观礼台上,赤焰大会的东道主、正襟危坐的朱久焰,将他的失望和怒意隐藏在遮面的衣帽里。步虚凌的弱点他早已打探知晓,然而,他屡试不爽的摄魂术,竟然打不破步虚凌与九头蛇之间的联系,反而助长了步虚凌的斗志!联结他们的是什么超乎现实的力量?难道真有神迹?不可一世如朱久焰并不肯相信。如果这世间存在神祠,那就是他,就是掌握了天下至高武力的自己。
打不破,就毁掉!
朱久焰胸腹起伏,一股气机隔空生成,牢牢地罩住比武台边的宁子歌。
宁子歌的心窍被体内那粒药丸所牵制,与朱久焰的气机相呼应,骤然一窒,心窍闭塞,宁子歌一头栽倒。
“子歌?!”步虚凌再一次感应到了神识被抽离的空洞和无措,和那日璋牙台上宁子歌堕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原本被黑白两色占领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