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
——因为你从小到大都不值得我……
柴原没说完,被那头愤怒地摔了电话。他飞快地编辑短信,趁着争吵正酣时迸发的强大的沟通欲望,把信息发送出去。
柴原:赌约快过半了,你要我证明出道简单,我就证明给你看
人渣:傻逼!
柴原僵着脸把他拉进黑名单,把手机搁在桌面到厕所洗了把脸,稍稍冷静了一些,重新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再打电话过去时,自己已被拖进黑名单。
他长叹一声,指腹擦过通讯录,落在何畏的名字上。
通话记录里塞满了没有接通过的何畏号码,发送的微信有去无回,就连互关微博私信里也没有哪怕一个简单的“已读”。
里的何畏,忽然像一团不曾落地的云雾,被退赛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一家欢喜一家愁,何畏退赛的消息在网络迅速发酵。饭圈内一时血雨腥风,许多路人粉和各路饭圈都开始diss节目组,后面那句“在网络赛区选择复活选手或报名选手,空投到比赛中”敏锐地被人抓住不放,猜疑四起。
诸多谣言牵来扯去,关于何畏的个人原因倒极少有人谈及,一些理中客等待正主现身说法,最后只等来一条“后会有期”的微博。
正在讨论如火如荼时,一架飞机从大洋彼岸穿过明亮云层,降落在X机场。
一个身着白背心,浅牛仔裤的男人推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脚上蹬了双旧马丁靴,裸露在外的胳膊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面对机场外寥寥无几的接机粉丝,他好心情地抬手打招呼,又接过她们的手制礼物,笑容灿烂得像加州的阳光。
“Archer,欢迎回来!”
“谢谢!见你们迟点。”
他走出机场,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上了保姆车,和车上工作人员纷纷握手后,有人小声地问他“见你们迟点”是什么,他眨眨眼,看起来很无辜,“C U ter用中文,不是吗?”
“回头见。”
他狐疑地回头看车尾,工作人员笑起来,“我说,那个翻译过来是回头见。”
他似懂非懂地,“啊,回头见。”
“你很少回国吗?”
他笑起来,“很少。我妈妈教我中文,她说得不好,我说得一般般。”
车越开越远,在上高架时,他看到远处大厦连绵起伏的灰影,身边不断有车辆驶过,忙忙碌碌。满车沉默的氛围里,他刚要从包里掏耳机,又忽然想到什么。
“现在我去比赛吗?”
“下下周开始,这周你先住酒店。”
“下下周?”
工作人员耐着性子,“下周就是两个星期后。这几天先住酒店,参加比赛时我们会通知你。”
他恍然点头,从手机里翻出照片让工作人员看,他点了点海报上的人,“我喜欢他,他好吗?”
工作人员凑过去,不期然看到他的指尖抵在姜火晚霞似的一团红发上。
——————————————
何畏退赛的这一页被节目组强行掀过去,网络热议甚嚣尘上,节目组只作未闻,继续推进比赛,选手们对此也闭口不言,专心排练。
许是节目组为安抚选手,在何畏走后的那周忽然加重了榜首奖励,让下周排名第一的选手参与赞助方Otter的神秘代言。
在何畏的退赛刺激下,柴原发挥出奇得好,直直拉下第二名裘奇将近十五多万票,荣登榜首。
神秘的奖励揭晓时,大家艳羡的目光四面八方射来,柴原的嘴角却重得提不起来。
曾元把遮蔽纸牌取下,海报上赫然一排大字。
与流量巨星许耀共同拍摄Otter新产品广告——穿透云雾的自由
掌声响起时,柴原的心像被丢进梦境里的大海,空荡荡的无所依附。
祝你一路顺风,何畏说。
“用最热烈的掌声你预祝柴原拍摄顺利!”
柴原动了动嘴唇,动作生疏地把嘴角提起来,“谢谢大家。”
广告拍摄那天是个周末,所有选手都受邀来到渡轮,观看广告拍摄。
脚本很简单,柴原是个身世煊赫的上流社会青年,在游轮认识了周游世界,自在而贫穷的手工皮匠许耀,两人一见如故,并约定三年后再同一艘渡轮重逢。离开渡轮前,许耀把自己手上的真皮表带赠予柴原,柴原回赠了一块表盘Jing致的怀表。
三年后,当柴原如约来到游轮,得知的确是皮匠许耀三个月前染病离世的消息,他为柴原准备了一箱手工皮具,还把怀表改成一只腕表,真皮表带背面刻了一行花体。
Even the birds are chained to the sky.
柴原沉默无言,最终他把腕表带上,穿上风衣戴上帽子,提着皮匠制作的皮具离开渡轮,手拿一张地图离开港口,大步走向远方。
这次广告拍摄,赞助方干脆安排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