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
人生啊。
等醒来,他看到了熟悉而又简陋的木质天花板, 不远处的壁炉燃烧着红色的火, 而窗外是细细飘飞的白雪,空气清晰, 满身的暖。
万树有些恍惚,他在床上躺了许久, 脑子才逐渐清明起来, 但依旧无法确定自己现在是死是活, 是在现实中, 还是在梦境里。
想起身,奈何身子沉重的不像是自己的, 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把手抬起了一些,然后又无力的落了回去,万树于是自嘲的想,自己若是在梦中,也是遇到梦魇了。
微微扭头,他突然看到了摆放在他床头的木雕,那是一只憨坐在那儿的北极熊,两只rourou的脚摊着,双手放在腿中间,嘴角挂着乐呵的笑,眼睛也弯弯的,一副蠢蠢呆呆的模样,看的万树不禁也跟着笑了出来。
这是克雷尔的原型,其实在万树看来,北极熊都长一个模样,不过如果克雷尔和其他族人混在一起,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因为不会有人会用比他还爱自己的眼神的看他了。
万树的心柔软了几分,身体也忽然生出了几分力气,于是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把那木雕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等做完这一切,他的力气就又没了,而且也开始觉得疲惫,但他很满足,把鼻子凑到大白熊前面蹭了蹭它的脸,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约半个小时后,一个银发银眸的高挑少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Jing心准备的营养rou粥,和散发着香味的热牛nai,当他用脚把房门踢上阻隔了外头的寒气之后,他回过了头,习惯性的看向睡在床上的俊逸男人,然后愣在了那儿。
只见男人的枕头边是手掌大的白熊木雕,一人一熊都盖着被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
少年先是有些困惑,然后猛然想到了什么,继而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当即把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快步走到了床边。
“万树?你醒了吗?万树?”克雷尔弯着腰身细细的端详熟睡中的男人,手还轻轻拍了几下对方的脸,然而眉目清俊的男人呼吸深沉,毫无反应。
克雷尔一连喊了好几分钟,都不见男人转醒,本来充满希冀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他失落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盯着男人开始发呆,结果发着发着,眼眶便泛红了。
深呼吸一口气,克雷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到了窗边,对着盘在屋檐上的一条白蛇骂道:“黎恩!别恶作剧啊!”
然后红着眼眶恼火的把窗户关了起来。
白蛇把脑袋从积雪中抬了出来,红色的眼睛满是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队长为什么骂我?
他有好好看家啊……不明白,算了,继续睡觉。
然后又把蛇脑袋埋入了积雪里。
教训过手下之后,克雷尔重新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托盘,打算给床上的男人喂饭,然后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
克雷尔浑身巨震,手一个颤抖,差一点便要把粥给撒了,好在他反应迅速的稳住了托盘,然后杵在那儿与刚刚醒来的万树对视。
万树朝他张了张嘴,但喉咙又干又疼,根本发不出声音,而克雷尔见状也明白了他的情况,这才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并端起了那碗热牛nai。
本想像以往那样把他抱进自个怀里仔细的喂,但克雷尔想到了两个月前的事情,那毫不留情扎下的三刀,有着疤痕的手顿时一顿,然后改了主意,自个拿起碗大口喝下里头的牛nai,然后板着脸便对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渡过去。
万树目光一闪,继而心平气和的尽数咽下了对方渡过来的牛nai,而克雷尔一鼓作气把一碗的牛nai都以嘴对嘴的形式喂过去之后,便伸手用衣袖一擦嘴,恨恨说道:“当初你随心所欲的对我,现在我也要随心所欲的对你!”
末了,还用力“哼”了一声,眉头竖成了倒八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万树不禁笑了出来,虽然喝了一整碗的热牛nai,但身体依旧疲软,于是他继续躺在那儿,目光柔和的看着闹脾气的少年。
看来他并没有死,但估计是受重伤了,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活下来已是上天的眷顾,万树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他该用一生去哄眼前的人了。
见万树没反应,把脑袋别过去的少年忍不住把眼珠子斜过去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也在看自己,于是又心虚又倔强的收回了视线,但过了一会,还是把脑袋正了过来,并端起了托盘上的稀粥。
“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我大发慈悲的先把你喂饱。”克雷尔沉着脸说道,这次没有耍流氓了,而是动作小心的抱起万树,调整了一下他身后的枕头,然后让他靠在那儿。
想问万树这个高度舒不舒服,但又一心想给他臭脸看,于是也就不问了,开始给万树喂粥,全程摆着冷漠脸。
万树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身体很糟糕,稀粥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觉得胃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