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说辞的梅瑞斯看着菲利克斯跟平常差不多的脸:“……你的伤呢?”
“治好了。”菲利克斯硬邦邦地回。
“怎么会……”梅瑞斯马上反应过来:“对了,你是水系的魔法师,确实在高阶水系魔法里,有能治愈伤口的魔法。”
菲利克斯点了点头。
“你还没成年吧,就能使用治愈魔法了,而且能把那样的伤全部治好,真是相当优秀呀。”梅瑞斯夸道,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我魔法学得好,他开心什么?菲利克斯完全不能理解,但出于严谨,他纠正道:“我的魔力不足,并没有全部治好。”
“是吗?”梅瑞斯睁大双眼,他向前踏了一步,举起手中的药箱:“那能允许我为你做一个简单的治疗吗?”
他的眼睛弯成蓝蓝月牙:“我本来还担心我不能处理那种波及骨头的伤,既然只剩一些小伤口,那真是太棒了。”
我伤得不重,他又高兴什么???菲利克斯太疑惑了,以至于没去阻止梅瑞斯踏进他的房间——虽然这整个房子都是他的。
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床上,接受着梅瑞斯的治疗了。
柔顺的金色发丝垂落在他眼前,一只白`皙的手又马上把它拨到耳后,露出眼前之人聚Jing会神的侧脸。一股极清极淡的气味撞进了他的鼻尖,这既不是男人的汗味,也不是女人的体香,硬要给个比喻的话,就像是在月光照映下幽深的湖。
“可能会有点疼,你可以叫出来。”梅瑞斯低声说道,用蘸着药水的棉签擦拭着菲利克斯脸颊上的小裂口,他的动作又轻又稳,作为患者的某人则非常配合,即使是刺激性的药水接触创口,也只会生理性地一颤,并不出声。
梅瑞斯有些忧虑:即使不熟悉,但他也能看得出这位室友的性格并不外向。据他短暂的十几年人生经验来看,这种出身不高,但天资优异的人大部分都有超常的自尊心,而当这种自尊被踩在脚底时,有些人会因此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来——虽然他不知道菲利克斯遭遇了什么,但这种过分的行为,显然已经踩到了很多人的底线。
而且他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啊……那我是不是该出去,留在这的话会不会影响他整理心情?梅瑞斯心中忧愁万千,他快手快脚地处理了菲利克斯手臂上最后的淤青,正准备告别。
菲利克斯突然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梅瑞斯:“……”
就算是他,笑容也呆滞了一瞬:“我叫梅瑞斯……”
“哦。谢谢你。”菲利克斯说完,比梅瑞斯更早一步起身,坐在了书桌前,拿起了笔,旁若无人地重新算了起来。
梅瑞斯:“……”
他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来加里的师弟并不是那种常见的自负又自卑,需要旁人把他放在手心里的人呢。
“我先告辞了。”梅瑞斯打了声招呼,也不打算得到答复,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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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梅瑞斯在课堂整理他的资料时,无意间听到了身边同学的闲谈:
“你们认识布鲁克吗?布鲁克·赛德lun,单修水魔法的那个。”
“有点印象,是不是很高,又有点帅?”
“是的!你们知道他和平时跟他一起玩的那群朋友,今天被人袭击了,受了很重的伤,医疗室都说无能为力,要请大导师过来呢。”
“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过分……”
“好像是一个插班生,也是单修水魔法的,大概叫菲利克斯,你可能见过,就是那个穿黑衣服,每天都摆着一张别人欠他一百金币臭脸的。”
梅瑞斯的耳朵竖了起来。
“我在走廊上遇到过!当时有点害怕,就绕开了……没想到他真的是一个这么恐怖的人啊。”
“还好他没对你动手……听说他之前就对布鲁克出言不逊,当众说他的智商还不如变形虫……结果现在不仅骂人,还打人……不,以布鲁克的伤势来看,说是杀人也没错了。”
“希望布鲁克能早日康复……那个暴徒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梅瑞斯收拾好资料后,又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他的人缘很好,很快就明白了更多事情的经过:布鲁克的朋友之一满身是血地从小巷里跑出来,向路过的学生进行了求救,而那位学生进入小巷时,看到的是和从墙上地上扎出尖锐的冰锥,巨型冰锥上沾满鲜血,将整个小巷堵得结结实实,布鲁克和他的朋友们,一些挂在冰锥上,一些身体上被开了或大或小的洞,摊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学生没有看到行凶者的脸,只看到一个远去的黑袍背影——这和布鲁克朋友指认的菲利克斯当日穿的衣服相吻合。
看来五天前把菲利克斯打成那样的人很有可能是布鲁克了,梅瑞斯思忖道:但今天伤害布鲁克的人真的是菲利克斯吗?如果是报复的话,未免做得太过了。
梅瑞斯叹了一口气:但自己既不是菲利克斯的家人,也算不上他的朋友,没有立场去提出什么建议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