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实认识柳将军?而且貌似还很熟?”顾献嘴角抽动。
“额……这该从何说起好?”莫然挠了挠脸,有些困扰。
“所以你哭着喊着耍赖皮非让我陪到底是要干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莫然眨了眨眼,一脸天真。
“……”
顾献与莫然入宫已近戌时。
德胜殿悬灯万盏,亮如白昼。宴桌分东西两路,相对而设,受邀的王公大臣由鸿胪寺官一一引入。
顾献二人谢过引官,在西侧阶下坐定,便听殿内掌事传报安国公到。
三道身影步入殿内。安国公林霄泉身穿紫色直裰朝服,腰扎金丝纹带,身姿挺拔,神色肃穆,虽年逾半百,仍健步如飞,气度非凡。林韫之紧随其后,玉色锦服衬的人高贵淡雅,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腰间别一折扇,举止从容不迫,步伐亦十分稳健。他的身旁还有一位青年,身着黑色锦衣,五官端正俊逸,却面色苍白,横眉冷目。三人入座东桌上位,顾献的目光随之落在那陌生青年上。
莫然显然也将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道:“林醒怎么来了?估计是他那刚入宫正得宠的贵人妹妹给安国公说了情,不然以他庶子身份,怎能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末的又轻哼一声。
顾献听着莫然的描述,便知那位也是安国公府的公子,似乎还听出了他对这位庶子出身的公子有所偏见,却也没兴趣讨个究竟。
不时,韶乐声奏响,众人皆躬身而立,恭候天子驾临。
梁靖生一身华服,与皇后魏氏一同步出暖轿,行至御宴宝座。
顾献稍稍抬眼,见又有两名女子落轿。其中一人红妆艳抹,乌发蝉鬓,华袍加身,无不显贵族之气。另一人肤如凝脂,媚眼含笑,发丝随风轻拂,频添几分风情。顾献心想,步后的这位大概就是莫然口中的“贵人妹妹”了。
柳淮桑与其父定远大将军柳长青也一同现身,在御宴宝座左侧落座。
梁靖生环顾一圈,问道:“怎的不见丞相身影?”
吏部尚书吴斌上前一步,道:“回陛下,丞相大人因风寒体虚卧病在床,无法赴宴,望陛下恩准。”
梁靖生颔首,道:“自先皇即位,得丞相辅佐,如今成此番帝业,丞相功不可没。因不适告假本就天经地义,况且魏相既为一国之相,又是朕的丈人,朕若不通情达理,便是有违一个孝字。”说罢,转向魏皇后,“娴清,近来太后凤体抱恙,朕又因政事繁忙无暇照看,幸得你和杏儿陪在太后身侧,朕才得以安心。朕知你与丞相父女情深,你若是挂心,便挑些上好良药补品,回去探望几日。”
魏娴清听闻,并无表情,微微一福,欠身道:“如此也好,臣妾便替父亲谢过皇上。”
梁靖生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
随着例行叩礼仪式结束,廷宴正式开始。
侍膳宫人将一道道佳肴妙馔摆上筵桌,品种之多样,看得顾献直瞪眼,不知该如何下筷。
莫然倒是毫不客气,夹起块八宝鸭就往嘴里送:“外酥里嫩,香而不腻,就算是京城最有名的聚仙楼,怕也比不上这御膳房的十分之一呀。成誉兄,还不趁此机会多吃一点!”
顾献随手夹起一块苏州糕,咬上一口,甜腻便在嘴里化了开来。
宴席中央,仙乐悠扬,宫ji们扭动腰肢,以舞助兴。
宴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
“当年柳将军舍生忘死、英勇杀敌,一腔热血扬我大渊荣威。现下柳少将军年纪轻轻便子承父业,威震军中,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武显德主动起身,举杯敬了柳淮桑。
柳长青躬身一礼,道:“大人谬赞。淮桑,还不快敬尚书大人?”
柳淮桑酌满杯,起身回敬武显德:“为陛下分忧,保百姓安宁,不过是行军之人应尽义务罢了。”
武显德大笑两声,道:“好!好!少将军如此胸怀气阔,难怪我家小女儿对你情有独钟!柳将军,听闻少将军仍未婚娶,不知小女可有这个福分?”
“这……”柳长青全没想过武显德会亲自为自家女儿做媒,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承蒙武大人武小姐厚爱。”柳淮桑语气平淡,全无情绪,“只是在下常年驻扎北营,归期无常,娶妻无异于让人守活寡,还是莫要耽误了武小姐才是。”
见柳淮桑拒绝得干脆利落,不卑不亢,武显德只得讪讪回了句“还是少将军顾虑周到”,便不再多说。
一曲停,宫ji退下。
一乐又起。
一道人影跨入舞池,素雅白衣勾勒出曼妙身姿。
筝瑟悠悠,磐磬和鸣。佳人和着鼓点声,时而折腰转身,时而微步轻移,扬眉转袖,忽静忽动,如若飞雪。在场之人无不瞪大眼睛,要将这翩翩舞姿映至眼底。
等众人回神,乐声已止。那佳人被宫人服侍着披上暖氅,漫步回御桌前。
“早闻杏贵人舞艺超凡,今得幸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