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贫,满嘴跑火车。”
大头笑笑:“差不多得了,管他这么多,对了,今天晚上我得上外婆跟前敬孝去,你自己睡着小心点儿,别往水边走,那儿水深,掉下去可没人捞你。”
陈楚云随口应了几句,村里没有多的空房,给他在偏僻的地方找了一个,床铺垫褥摸着都是chao乎乎的,一股子霉味儿,他又认床,晚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鬼使神差地穿了鞋往边上的河流走去。
天很黑,连月亮都只是尖尖的一个月牙儿。陈楚云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在嘴里抿了一会儿,水面黑得像墨汁,静悄悄的。
陈楚云盯着水面,突然看见了一只尖尖的鱼尾,他轻轻吹了声口哨,那鱼尾扬了一下又沉入水中,接着一条鱼划破水面,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被扔在他脚边。
那条鱼还没有巴掌大,臭烘烘的鱼腥味叫陈楚云直皱眉,他看了一眼水面,那人鱼露了半张脸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上还纠缠着几片烂树叶,看起来傻兮兮的。
陈楚云在岸边蹲下冲那人鱼笑了笑,接着指了指那鱼又指了指自己:“给我的吗?”
人鱼看着他不说话。
陈楚云两指捏着鱼尾拎起来,那鱼已经不会动了,身子非常僵硬,看来死了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这蠢人鱼从哪翻出来的,自己还舍不得吃,巴巴地送到他面前。
吃还是不吃?
陈楚云深深地纠结了。
陈楚云把那鱼放下来,又从兜里翻出一颗薄荷糖,他冲人鱼扬了扬:“谢谢你的鱼,我打算带回去吃,作为回礼我送你一颗糖好不好?”
人鱼非常茫然地看着他。
陈楚云在岸边蹲下,他伸出一点点舌尖把嘴里的糖亮给他看:“喏,我也在吃,没毒的,你像我一样含在嘴里……”
陈楚云还没说完嘴唇上突然一凉,接着连嘴里的糖都没了,罪魁祸首已经退到两米开外,他仰着脖子,努力做出吞咽的动作,看起来应该是被糖卡在喉咙里了。
陈楚云哭笑不得,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土腥味儿,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起来,他掏出手机,上面还有非常顽强的一格信号在努力工作着,大头的名字在上面闪着光。
陈楚云划开通话,人鱼远远地看了一会儿那发光的小盒子,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慢慢靠了过来。
“亲爱的!你睡觉了吗?”
“谁跟你亲爱的,有事说事。”
“是这样的。”大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村子里说那天要用的鱼跑了,所以我得留下来帮着看外婆,他们去找鱼……我真是嗨了吉娃娃了,不就是条鱼吗至于吗真是的……总之我这几天走不了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去吧,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陈楚云瞥了一眼边上的人鱼皱了皱眉:“那我现在就走了,你自己玩得开心。”
“我去你还真走啊,能不能顾及一下十几年的感情!走得这么急啊就不能多陪我几天吗喂!”
陈楚云挂断手机,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惹上麻烦,别人正在寻找的那条所谓的鱼大概就在自己眼前,可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人鱼就在一臂远的地方。
陈楚云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去抓他,谁知那人鱼虽是受了很多伤,却还是力气大得惊人,饶是陈楚云经常去健身房报到也差点被他掀进水里去。
陈楚云一手抓着人鱼的手臂一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一边喘着粗气把他往岸上拖一边轻声安抚他:“别怕别怕,你小点声,我不是要害你……我去别咬我疼疼疼。”
人鱼一离开水力气顿时小了好多,他的鱼尾无力地摆了几下,很多伤口重新绷得开裂,他两手抓着陈楚云的衣领,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地呜呜声,两眼哀哀地看着他。
陈楚云也是浑身狼狈,他被溅了一身的泥水,肩膀都被咬破了。
陈楚云叹了口气,他抱着人鱼走到自己车边,把后门打开,把鱼放了进去:“这车回去简直没法要了,里外都脏得不行。”
人鱼蜷缩在后座上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陈楚云抓了抓脑袋,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水这玩意会不会死?他从后备箱拖出一扎矿泉水和几包小零食丢给他:“你先忍忍,等回去才能有水把你泡进去。”
接着他走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陈楚云没开车灯,整辆车像是黑暗里的一尾鱼,轻巧地在黑夜里滑开了。
☆、哟,人鱼
陈楚云不敢多停,一是一开始出村子时怕叫人看出来,二是他赶着想把鱼赶紧带回去放水里。
连着路过两个休息站以后路两边的路灯渐渐多起来,城市化的气息变得浓郁,陈楚云这才松了口气,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瞥了一眼,人鱼正抱着一瓶矿泉水可劲儿地摇晃,他张开嘴,尖锐的犬齿卡在水瓶底部,两手捏着瓶身用力一咬,然后冷不丁地溅了自己一身水。
陈楚云看着人鱼乐呵地玩起了淋浴有些哭笑不得,他在下一个服务区停下来,解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