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味觉,就连听觉也是极敏锐的。
司徒绿见黎九没有立即转身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索性也装作没认出黎九,径直走向了算卦的道士,随口搭话:“这位道长怎么称呼啊?”
“贫道道号子青。”
“子青道长你帮我看看桃花呗。”
子青开口刚想说什么,却又顿了一顿,微微眯起双眼,说道:“无疑不问卜。”
司徒绿愣了愣,不信邪地道:“别呀道长,我听不懂。”
子青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找我后方那位,不用跟我打招呼。”
被看穿了……司徒绿打了个哈哈,最终还是走向了坐在柳树下的黎九。几番思量后终于摆出一张笑盈盈的脸,开口说的却是那无关紧要之事:“我让你去赚钱,你就给我跑去赌坊?”
黎九放下酒坛,别过脸道:“用赌的最快。”
“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我——”黎九想要解释,却看见司徒绿一副并不在乎答案的戏谑神情。
“听着呢,继续。”司徒绿为黎九的解释准备了十二分的耐心。
黎九却卡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司徒绿见状,也不催促,只沉默地背靠着柳树坐到了黎九旁边。
终于,黎九开口说道:“你不在乎我的解释,又何必为难我。”
“我确实不在乎你想解释个什么。”司徒绿默了默,“只是想听你说个解释而已。”
黎九静了许久,最终道:“我只是想赶紧攒够欠你的钱,这样就有理由再来找你了。”
“我并没有说过在那之前你不能来找我。”
“可是……”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还清前就别找我了。”
黎九愣了半晌仍没反应过来司徒绿那清奇的逻辑,继续傻愣着。
司徒绿见状,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带着些许恶意地道:“你跑去赌坊赌钱这事还没说清楚呢。‘一代赌神’这称号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这个嘛,早在我还在当铺时就被这么叫了。因为我腿脚不太好,怕赢钱太多被下黑手还跑不掉,所以赢的钱一半都当场给了庄家,剩下的再分大半给在场的其他赌徒,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误解为只好赌不贪财的一代赌神……”
司徒绿本想问的是“是不是灵敏异于常人的不只是味觉”,但听黎九往另一个方向解释了半天,也就懒得打断了。
不曾想,黎九却一个问题抛了过来:“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这称号的?”
司徒绿没多想直接就答了:“路过赌坊看见你,随口问了句。”
“路过?”
“打算去嫖,没嫖成。”司徒绿说完这句,才发现黎九眼神略有些怪怪的。心中随便琢磨了一番,随即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问道:“要不,你欠我的债,rou偿给我?”
黎九愣了愣,脸色一变再变,最终一脸不甘地道:“还是算了。”
司徒绿有些意外:“一代赌神看不上我这个卖酒的?”
黎九摇头,很认真地答道:“你只是想找个人睡了,不是想睡我这个人。”
“你就不是人了?”
“白马非马,楚人非人。”
司徒绿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考虑睡别人吧。”
黎九立马投降:“我跟你走还不行么!”
司徒绿jian计得逞,喜笑颜开:“那就跟我回家。”
于是黎九就这么被带回了司徒绿的住处。春雨对主人反复无常的习性表示了习以为常,黎九则被春雨淡定的表情深深打击到了。
司徒绿饶有兴味地看着黎九,始终保持着沉默。不过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他还没饥渴到需要随便找个人的程度,结果这家伙居然随便一撩就来了,该说是单纯还是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一直到把这人压到床板上,看着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司徒绿才得到了答案。
这个叫黎九的人,脑子里装了一堆虚无缥缈又矫情的东西。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司徒绿表面上嫌弃骨子里却渴望的东西。
黎九平静的眼神盯得司徒绿心里痒痒的,司徒绿最终还是决定不用上半身思考了。
暮下长安胜月宫,澄心素手抱春风。
白香摇落琼枝外,翠鸟飞迷玉蕾中。
信步徘徊幽径里,随缘辗转乱花丛。
长河碎玉流不尽,出水蛟龙向夜穹。
司徒绿看着黎九挂着汗珠的脸,半晌后问了一句:“初哥?”
黎九看了一眼司徒绿,反问道:“不然呢?”
司徒绿有点尴尬:“看你行事作风,我还以为你是个花丛老手。”
黎九闭上眼,轻声说道:“只是对你而已。”
司徒绿被这话说得心肝一颤,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好随便找了个事:“你先洗洗,我去外面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