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吃完!”萧冉不甘地伸长手,想去够自己的饭碗。直到被老孟抱着出门拐了个弯还能听到他不依不饶:“孟爷爷,什么是道侣呀?表哥和白哥哥昨晚到底干什么了呀?”
“这个啊,哦呵呵,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一老一少的声音渐渐远去,饭桌上余下几人八卦之情溢于言表。洛玄瞪了白澄一眼,转移话题:“我跟你们讲讲昨日‘通灵’见到的事情吧。”
随后也不管众人意见,自顾自将与姬子竺有关的东西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内容太过惊人,成功将注意力吸引过去,几人听得瞠目结舌。
王莘一根鸡腿掉在裤子上都忘了捡起来,和同样目瞪口呆的姐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着:这跟姬如松天天念叨的师父是同一个人吗?!
易风的声音带着怒意:“你是说那场战役里姬子竺他,用‘降灵’杀了……我们萧家和他本家的所有幸存修士?!”
“是。”洛玄点点头,也觉得自己这把剑愈发沉重起来,忽而也有些悚然。
萧凌萧柔接连命丧此剑……这可是把弑主的剑啊。
易风可怕地沉默了片刻,骂了声娘,恶狠狠地一拍桌子起身便往外走,气势汹汹好像立刻要去找谁搏命,旁边王家姐弟饭碗都被他震得跳起来,直接吓愣了。
洛玄出声喝住:“易风你去哪,回来!”
“去杀人。”易风咬着牙道。
白澄轻笑:“我看是去送死吧。”
“十四。”洛玄用力拽了把白澄的衣袖。走到门口的易风顿住脚步,回头望着白澄越发的觉得不顺眼,碍着洛玄面子才努力平心静气地没开口骂人。洛玄见他停住了,忙道:“你别冲动,你现在就算把我们家的人全带去又能把姬子竺怎样?”
能怎样?自然是拿他没办法的。
易风刚才只是一股火气冲上了脑门,被白澄泼了头冷水冷静下来自己也知道急是没用的,烦躁地原地转了个圈一脚踹在门上,将那做工Jing美的松木门踹得吱吱作响,又泄气似的一屁股坐下:“那少主,你说怎么办?”
“以他如今的声望,就凭我们一面之词没人会信他做了那些事。”洛玄道,“我们需要证人。”
但姬子竺做得狠绝,可能目睹他罪行的那些修士全都被他无差别地害了性命,这人证暂时无从下手。洛玄想了想,又道:“嗯……待我明日‘通灵’再查探下那枚扳指,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白澄略一颔首,沉声道:“我们迟早会把他做过的好事一一抖出来。”他盯着扇面,笑容透着Yin桀:“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身败名裂。”
*
翌日,洛玄又一次布好了法阵。
白澄摊开手心,那枚通透的玉石扳指独自躺在那儿散发出淡淡灵光。洛玄伸手去取,指尖方要触到时白澄忽的收回手,正色道:“不可勉强,有任何情况及时抽身,知道吗?”
洛玄无奈道:“知道啦。”
“不过也无需担心。”白澄望着洛玄,忽而笑得温和,“若有异常,我会助你。”
白澄向来是令人安心的存在。洛玄接过扳指,轻声道:“嗯,好。”
洛玄在法阵中央打坐合眼,左手握着这枚扳指右手捏了个诀。须臾,缓缓地将扳指贴向自己眉间,额角鬓发无风自动,地上掺血的法阵骤然明亮起来,发出幽幽灵光。
这光很快便黯淡下去,洛玄的身子也随着软下来,被身后的白澄轻轻接住。另一边,灵识中的洛玄缓缓睁开了眼。
扳指的视角比剑更加……嗯,变幻莫测。洛玄的视野随着手指动作而改变,甫一睁眼就晃得头昏眼花,余光只能瞥见这扳指主人随着步伐翩飞的淡白衣角。
嗯?白色?
洛玄疑惑着,终于在颠簸中看清了四周场景:依旧是桃花源熟悉的红瓦白墙,只是屋檐下挂着惨白的纸灯笼,满树桃花也变作纯白,雪团似的簇拥在树枝上。他费力地抬眼向上望去,见到了姬蒿那张俊朗刚毅的脸,只是此时的他有些不修边幅、形容憔悴,面色与这身衣裳竟不知哪边更惨白。
洛玄了然,这又是在办丧事。
姬蒿的手中还握着一株未变成白色的桃花,粉粉嫩嫩的尚带着莹莹水露,剔透可人。他走进灵堂,径直走到了棺材边儿上,轻轻推开棺盖望着里面的人,神情温柔而哀伤。
洛玄望见棺材中躺着的人不禁怔了一瞬,这张容貌、那眼角媚而不妖的胎记,乍一看竟是与姬子竺一模一样。可待再仔细瞧去,眉眼间还是有些微的差别,棺材中这位的面容更加柔美细致,失了血色的面庞被细心地画上了桃花妆,显然是个女子。
女子面容恬静,仿佛只是睡着了般。姬蒿连呼吸都放慢了频率,像是怕打扰了美人的安眠,他慢慢地、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女子冰冷的脸颊,拇指擦过眼角那抹花瓣胎记时更是贪婪地来回摩挲着。这情景有些渗人,让近距离观看的洛玄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久,他才将摘来的新鲜桃花别入女子